“为师承认,刚才确实是失言了。”
夏侯青衣注视着她,眼里满是疑问。
“如你这般聪明伶俐,你也应该猜得到,当年骗走我那位义姐的男子,正是梁萧的父亲,梁询。”
“我那位义姐,便是梁萧的生母,她夫妻俩后来与我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就因为那个男人,我怎能不恨?”
夏侯青衣有些不知所措。
“他身边的姑娘,能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又得你这般敬重,倒也说明他为人不差。”
闻言,夏侯青衣有些紧张,不敢乱动。
“为师想通了,在你回巴蜀之前,为师就住在你家里,不在这客栈了。至于你,便宜行事,不管你做什么,为师都不会怪你的。”
夏侯青衣一愣,连忙写字询问。
【我去道个歉,好么?】
“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为师发誓,绝不怪你。哪怕你继续住在人家府上,也没有问题。”剑无媸道。
夏侯青衣面罩下的嘴唇微微抿着,低下头,不敢回应。
“去吧,那几个姑娘都是好姑娘。”剑无媸叹道。
夏侯青衣这才离开。
剑无媸看着她消失在视野里,只是一声轻叹:“傻姑娘,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却也最是醉人。”
言讫,剑无媸目光灼灼。
她已有了计划。
房间里,老少二人聊尽天下之事。
东野沧海听梁萧滔滔不绝讲述自己的看法,全程不停点头。
“妙人妙语!诸葛丞相后继有人,足慰平生。”东野沧海称赞之后,又话锋一转,“梁萧,你与往圣先贤仍有不同。”
“老爷子只管指教。”梁萧一脸诚恳。
“老夫从你的言语间能听得出来,大周百姓在你眼里,都是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东野沧海喟然长叹,眼里有光。
梁萧看得真切,这位老者似乎是因为年纪大了,流不得眼泪。
老者眼里的悲哀,是真真切切的。
“你倒是启发了老夫,老夫自幼博览群书,尤其通晓儒家经典,一度被奉为当世大儒。但世人并不知道,老夫为儒家担忧。”
“自前朝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俨然将成帝王之术。时代总是在不断发展的,儒家既然已成帝王之术,为君王所用,历代君王为了维护统治,免不了改进儒家,创造更加严格的礼教。”
“假以时日,民间思想禁锢在所难免。倘若这世间只有我大周便也算了,但你也清楚,北有北胡,南有大楚,东北甚至有高丽与化外岛国,西方更有罗马、波斯等地……”
梁萧微笑道:“老先生担心的是,儒家他日会为后世统治者所驯化,用以禁锢百姓思想,致使这片土地落后于人,最终挨打?”
“正是。”东野沧海无奈点头。
梁萧眼里满是震惊。
这个时代就有如此清醒、如此高瞻远瞩的人?
即使是邢风,也不曾有过这种担忧。
“梁萧,你让老夫看到了不一样的希望。老夫已经老了,也只有这一家之言。未来大周,皆系于你一身,但愿你能警醒后世。”
梁萧离席拜谢,道:“多谢老先生提点,晚辈铭记于心,已有计划!”
二人的交谈,以梁萧的承诺结束。
梁萧心情大好,回到了自己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