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媸心虚道:“只是需要静养而已,不是什么致命伤……等时机成熟,为师自然会见他。”
“再说了,为师也想看看,梁询的儿子,到底继承了他先人几分本事。”
夏侯青衣只是点头。
兰陵侯梁询,正是梁萧之父。
“为师更想看看,是谁给他的胆气,用武君之名。”
闻言,夏侯青衣眼里满是疑惑。
武朝之武帝,痛击异族,开疆拓土,名垂青史。
武君,乃是当年边境闻风丧胆的敌人对他的敬称,因此民间常有沿用。
武君之名?萧?
武朝武帝,还是梁姓……
“当年长城之巅,武君剑指匈奴,当众下诏:‘未领朕命而敢越长城者,诛其族!’”
“匈奴由此三百年内不敢南下而牧马,更舍弃匈奴之名。谁承想,大周立国之后不到二十年,就对北胡人和世家卑躬屈膝,更招来迁都之祸,何等屈辱!这梁萧敢来镇守燕州,倒是有乃父之风,就是不知他有几斤几两,敢直面北胡。”
夏侯青衣听出剑无媸满腔怨念,也不禁低头,不敢回应。
她的师父,说的都是事实。
剑无媸回头看了看夏侯青衣,眼里罕见地透着失望。
这孩子,前阵子突然不卖甲胄给公孙家了。
联系自己所了解的种种,剑无媸明白,这孩子看到大周的希望了。
剑无媸叹息之后,摆了摆手,柔声道:“多说无益,为师赶路,今日有些疲惫,先休息了。”
夏侯青衣请安之后,乖巧地带上房门,回去向梁萧辞别。
听着夏侯青衣的脚步声远去,剑无媸才重新拾起她默写的诗。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剑无媸反复念着这一句,俄而泪如雨下,掩面悲戚。
“是你负我!是你负我!!!”
来兰陵侯府的路上,夏侯青衣思绪飞转。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一件事。
北胡人威胁大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巴蜀公孙家是有利的。
但为何,她的师父如此痛恨北胡,曾经还一度跑到燕州一带专门猎杀北胡骑兵和北胡奸细?
现在,夏侯青衣隐约明白了。
和师父口中的“义姐”有关系?还是……
大堂内,秦百里等人品读新诗,赞不绝口。
“相信关陇贵族读了此诗,会有共鸣的。他们应该也会因此明白,兰陵侯能体谅他们的苦痛。”
秦勋称赞之后,忍不住问道:“但仅仅只是一首诗,要让他们归心,只怕没有可能。兰陵侯,咱们应该如何看待关陇贵族才好?”
梁萧饶有深意地看了秦勋一眼,答道:“我已胸有成竹,不管怎样,君臣有别,他们终究是臣子,只要不去僭越,一切都有得商量。”
众人交谈之际,顾平休返回汇报:“侯爷,赤血剑大侠回来了。”
梁萧离开之后,众官吏也各司其职。
秦勋也去了那间约定的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