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周立国以来,北胡屡屡犯境,袭扰边民。正因为你们这群软骨头一而再再而三力主求和,妨碍我军布防,致使迁都之祸爆发。”
“家父与十万将士战死沙场,故都崩溃,生灵涂炭,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尔等丝毫不念国仇家恨,却对北胡人奴颜婢膝,你有何面目自诩燕州才女,根本就是忝列门墙!”
“你你……”东野落月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向独孤辰投去求助的目光。
独孤辰怒道:“梁萧!你怎可为难一介女子!”
梁萧冷声道:“她刚才居高临下质问我,恨不得让我身败名裂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是一介女子?”
后方的秦百里皱眉道:“独孤辰,眼下应谈大事,你何必在这里纠结小节,这不是胡搅蛮缠么?”
独孤辰向秦百里投去疑惑的目光,后者却是冷眼相对。
“秦大人说得在理!独孤辰,眼下太守与诸位谈论大义,你何必以小节胡搅蛮缠。我管教无方,只觉得惭愧,小女本不该上台,奈何受人蛊惑。”台下的东野玄机也出声支持。
“我没有受人蛊惑!!”
东野落月歇斯底里的尖叫,让东野玄机险些心脏骤停!
台下的书生们也陆续了解了台上双方辩论的内容,议论纷纷。
已有部分书生面露疑惑,甚至面露难色。
燕州追求稳定,就必须与北胡和睦相处,这是他们一直以来接受的共识。
梁萧却打破了这个共识,痛斥了他们一顿。
东野落月哽咽道:“一直以来,你不过只是在针对与你有仇的这些世家罢了!就如你杀公羊雷,难道不是因为私愤?”
很快她便迎上了梁萧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越发委屈。
“公羊雷罪不至死啊!你是为了泄愤杀他!”台下也有大批书生附和。
梁萧一声冷笑,威严之声响彻全场。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区区公羊雷?当时现场万千民众有目共睹,他是如何知法犯法,又羞辱威胁我这个太守,我奉吾皇之命治理燕州,整顿风气,自当从严处置!”
“倒是你们,对公羊雷的罪行视而不见,却对我秉公执法指指点点,妄加苛责,与公羊雷之流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人道尔等皆是俊杰,我看尔等尽是虫豸!”
被梁萧当众输出,底下书生才女们面红耳赤,怒目相视,纷纷出言声讨。
“你怎可人身攻击呢!”
“你不过是武夫的后代,一身铜臭味的商人而已,有什么资格轻视我们读书人?!”
一直旁观的沐琴雪,顾不得梁萧的叮嘱了,冷笑道:“他可是出口成章的大周诗仙,随便一篇诗作都是传世名诗,还忧国忧民。相比之下,你们只会党同伐异,对异族奴颜婢膝,在他面前也配自称读书人!”
东野落月看见这个好闺蜜的仇敌发言,积攒的怨念彻底爆发,歇斯底里尖叫道:“我们凭什么不配!你和他就配么?凭什么!!”
“叛逆啊!!”
东野玄机目眦欲裂便要冲上台,却被梁萧伸手示意阻止。
面对台下恼羞成怒的书生才女们,梁萧凛然回应。
“所谓读书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尔等自诩读书人,又做到了哪一点?”
寥寥数语,却似平地惊雷,震得底下众人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