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云仅仅只是通过林端的寥寥数语,就猜出了大概。
拓跋杰好大喜功,轻敌躁进了!
他们这种级别的大世家,想在官道袭杀一支车队,不是没有可能。
只要自家官员想方设法引开官道上的官兵,再让友军轻装行进,速战速决,一击得手,即可逃脱。
汝南那一带的天日教,没有太多的马匹,必须急行军才能完成任务。
但想要急行军接近车队,是相当耗费体力的。
如果还是夜间作战,面对上百骑兵突袭,是有可能吃亏的。
燕云豪杰只有十八人,但每个都是一等一的马战好手……
那拓跋杰,算是踢到铁板了。
曾经被他毁掉前途的雷洪,如今居然立下如此大功一件!
公羊云又气又急,但也不敢出声包庇。
兵部和户部,现在可是段云衣“重点关注”的机构,一旦她抓到什么把柄,就可能撤换主官。
现在他们几家只能庆幸,自己的子弟没有暴露。
为了与各家“友军”合作,他们其实都有派遣子嗣加入其中,作为维系彼此关系的纽带。
拓跋杰就是典型的“纽带”,在天日教里还颇受尊敬,平日里就在汝南一带露脸,当个花花公子,替家族迷惑外界。
现在迷惑出问题了……
段云衣压下心头的狂喜,努力装出一副出离愤怒的模样。
“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你们问朕干什么?朕现在还要拓跋氏好好解释解释,到底怎么个回事?!”
工部尚书杨陵一看有机可乘,也跳了出来,义正词严道:“陛下息怒,万万不可因此动怒伤身!既然铁证如山,拓跋尚书也应该想想,自己全族是否辜负皇恩,还总想着与北胡议和!毕竟,你们以前就是北胡来的啊。哎哟,你们拓跋氏该不会一直都在通敌吧……”
台下战战兢兢的拓跋氏群臣瞥了杨陵一眼,在心里把杨陵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这杨陵每次都恰到好处跳出来,不是煽风点火,就是给诸葛晖拉偏架。
这节骨眼上,居然还把他们来自北胡这种事也摆上台面,完美提醒。
典型的“好人做尽,坏事做绝”!
拓跋烈急中生智,哀嚎道:“陛下,臣等一片赤胆忠心,属实冤枉啊!兴许是有人嫁祸,犬子是在汝南一带生活,但平时也只流连风月场所,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享尽荣华富贵,怎么可能与叛匪为伍,也没有必要!!”
此时此刻,拓跋烈也顾不得什么口碑了。
要么李代桃僵,要么壮士断腕!
只要自己拖延时间,再让人暗中操作,找个面貌相似的替罪羊,把拓跋杰换出来,便有回天之机!
就算不能让替罪羊混进去,那也得毒死拓跋杰,再找个面貌相似之人,冒充自己的儿子,一样可以回天!
段云衣秀眉一蹙:“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误会,只是雷洪抓了个面貌与拓跋杰相似的叛军首领?”
“一定是!说不定还是有心人故意嫁祸我们拓跋氏!!”拓跋烈以头抢地,早已汗流浃背。
拓跋氏众臣一个个涕泗横流,表示自己忠于大周,更有甚者磕得满头是血。
段云衣冷然一笑。
“行!玄卫已在此贼身上留了几处刺字,正押赴京城。朕现在要你立即召回你的次子拓跋杰,让他写字,对一对他平时的笔迹,顺便认一认亲友!从此刻起,拓跋氏上报资产,所有人员接受玄卫和羽林军监护,不得离京,不得隐瞒,否则后果自负!”
“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户部暂时由丞相府人员代理,并予以监管,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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