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姐弟俩躲在这吃什么呢？”
赵父赵母听到客厅里动静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姐弟俩坐在餐桌前一人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在吃。
“我姐抢我烧烤吃。”
赵铭易顺嘴告状，他姐顺口反驳：“明明是他吃不完打包回来的烧烤，我帮他解决。”
“我说你晚饭怎么不在家，又跑去外面吃烧烤，烧烤有那么好吃吗？”
赵母说完走到餐桌前打量起来，发现卖相还不错，闻着也挺香，她拿起烤羊排本来准备仔细看一下食材新不新鲜，结果不知怎么就咬上去。
“嗯，这羊肉还不错。”咬都咬了，赵母干脆在女儿旁边坐下来跟着一起吃。
又吃两口，她发现何止羊肉不错，整个烤羊排烤得更不错，调料味很香，但分量撒得恰到好处，给羊肉提味的同时，没有完全掩盖羊肉本身的鲜味。
“上次请你们吃你们还不去，现在知道好吃了吧。”赵铭易见他姐，他妈都夸好吃，面上露出几分得意的表情。
“这就是你上次说要请我们吃的烧烤？”
一家人都吃上，赵父觉得自己不吃倒是显得不合群了，边说边也在餐盒里挑了串吃起来，发现味道确实不错。
“对，他家不光味道好，而且食材……”赵铭易直接把考一烤家优点全部夸出来，省得他妈总觉得他在外面吃的不卫生。
赵母微微点头：“要真有你说得那么好，可以适当吃点。”
他们一家四口吃着烧烤时，学校门口那边沐添家烧烤摊继续摆到九点多，等将食材全部卖完就开始收摊。
学校没放假前，这个时间点附近还比较热闹，偶尔还有学生从外面回来。但随着寒假开始，校门口瞬间就冷清很多，如果不是有烧烤摊在，恐怕早就没什么人过来。
沐添将炭灭掉，将餐车卫生简单搞一下就开车回家，车开上马路时外面风很大，不过想到明天就可以开始放假，他心情却是很好。
“怎么又封路了……”
车开到一半，发现前面路被挡起来，沐添有些无语，感觉附近天天不是挖沟就是修路。吐槽完，他直接掉转车头换条路走，走没几分钟忽然听见狗叫声，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
车外是只坐在主人电动车上的大黑狗，沐添发现不是那只金毛就放下心来，继续往回家的方向开，由于绕路，他现在要经过一座石桥。
暖色的路灯下，蓝白色餐车被镀上一层光芒，落在坐在桥边的人眼中，看起来有点像童话里开出来的车子。
不过下一秒他就看清楚，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童话，那分明是辆烧烤车。
“老板还有烧烤吗？”
沐添刚才远远就注意到桥边那个人，看到对方身边摆着那么多酒瓶就猜到估计是心情不好，或者遇见什么事。
由于父亲的缘故，他不太喜欢喝酒的人，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对方开口喊他，又让他有些犹豫。
餐车内已经没有食材，沐添其实可以不用犹豫，直接回答没有就可以走。但车外寒风禀冽，桥下面就是河，他想到曾经自己落水时那种难受的滋味，再想到当初是好心人将他救上来，最终还是在心里默默向系统要了些食材。
系统某方面来说还是很好说话，直接就将串好的食材放入保鲜柜中。
“有，你要吃什么？”沐添将餐车停到他面前。
“这些钱都给你，你看着办。”
那人从地上站起来，将口袋里的钱全部掏出来，还把手机都放到餐车台面上。
看到他这个行为，沐添心里有些庆幸自己停下来，随即打开平板递过去：“我家烧烤要答题才能点单。”
“吃烧烤要答题？”男人说完一屁股坐回刚刚那个地方，似乎对吃不吃烧烤没那么在乎。
沐添心里叹口气，随即直接将炭火重新烧起来，寒冷的冬天，果木炭被点燃飘出淡淡烟火气息，以及果木炭特有的清香。
炭火烧好，他拿出保鲜柜里的食材放到烤炉上，熟练地刷上油，开始翻面。比起之前在q大门口摆摊，现在没那么多顾客等待，他动作明显更加从容。
高温烤制下，肉串渐渐变色，五花肉的油被烤出来，豆干表面已经被烤出淡淡焦痕，肉香混着豆香和炭火气息开始向四周蔓延开来。
随着食材被翻面，孜然、辣椒面等调料被依次撒上去，肉香和烧烤料香味混合在一起，层次分明的香气简直能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勾起来。
吃过饭的人闻见这股香味都受不了，更别说是没吃饭只喝了一肚子酒的人，原本靠着桥桩有点要死不活的男人不知不觉抬起头来，望着烤炉上散发着香味的烧烤，喉咙不自觉滚动。
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他心里想着，重新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烤炉前问：“答什么题？”
“旁边有平板，打开就可以答题。”沐添边说边继续给手底下烧烤翻面，已经被烤得滋滋冒油的烤肉串看起来别提有多诱人。
“你搞那么难的题，确定烧烤能卖得出去吗？”
他话是那么说，答题的速度却不慢，看得出来脑子应该挺聪明，读书时成绩估计不会差。
“难你不是也答出来了。”沐添道。
男人没再说话，直到点单时发现一次只能点十样才抬头问：“你的点单系统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只能点十串？”
“没问题，答一次题只能点十样烧烤，要是不够吃的话就重新排队再点。”
男人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么做生意的，如果不是觉得直接说“有病吧”太没素质，他都想问老板是不是有毛病，不然哪有做生意还专门为难顾客，生怕自己生意太好一样。
不过想到自己日子都过得一地鸡毛，最终他还是懒得多说什么，想着十串就十串，点完单站在旁边等着吃。
随着香味越来越浓郁，烧烤终于可以出炉，沐添用餐盒将他点的羊肉串、五花肉、烤豆干装好递过去。
外焦里嫩的羊肉串那叫一个好吃，肥瘦相间的羊肉配上孜然、辣椒面等调料，吃起来香而不腻，能瞬间唤醒沉睡的味蕾。
男人没有说话，但撸串的速度却是不自觉加快，同时心里算是明白，为什么烧烤摊老板卖个烧烤敢定那么多规矩。
冷风吹着，冷酒喝着，他浑身上下早就跟现在的天气一样冷，然而随着热乎乎、香喷喷的几串肉下肚，让他从胃到全身，很快就重新暖和起来。
男人默不作声将手里十串烧烤吃完，又重新拿起平板答题点单。
“恭喜二号顾客答题正确，成功掉落三串羊肉串，三串五花肉……”
刚刚点单时其实也有语音播报，但男人根本没注意，此时听见掉落声，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好笑，唇角莫名其妙扬了一下。
“刚刚辣度怎么样，要不要加辣？”
对方刚刚点单没选辣度，沐添直接给他烤的微辣，此时见他心情似乎稍微好一点，边将食材放上烤炉边问。
“你家辣椒面挺香，不是干辣的那种，可以再加一点辣。”
“好。”
沐添这次烤时将辣椒面稍微加多一点，那股辣味顺着烤炉飘出来，大冬天的光闻着就感觉身体暖和了。
如果沐添关心他，男人可能还不想说话，但在沐添一心烤烧烤的情况下，男人反而有点想跟他说说话：“老板你卖多少年烧烤了？手艺还挺好。”
“今年刚开始摆摊。”
“那你还挺有天赋。”男人有些惊讶，毕竟看他这手法，说是十几年烧烤老师傅都有人信。
“没办法，为了混口饭吃练出来的。”
烤炉上五花肉表面发出油花炸开的声音，沐添拿刷子刷两下后重新撒上点调料。
“那你之前是干嘛的？”
“之前在便利店工作，干了几年，累死累活终于当上店长后，被关系户空降挤下来……”沐添其实没觉得自己从小到大过得有多惨，反正再难他也熬过来，但是如果能用自己的经历帮到别人，他倒是不介意拿出来说说。
他没细说，但初中就失去父母照顾，只靠邻居奶奶帮衬着生活，高中后便自己出去摸爬滚打，好不容易当上店长又被人抢走工作，单是这些经历说出去已经会让人觉得很不容易。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男人听完沐添的话，沉默一会后也跟着分享起自己遇到的糟心事。
认识十几年的朋友找他合作做生意，结果辜负他信任，直接卷钱消失，他没办法，只能找另外一个欠他钱的朋友要债，好渡过难关，结果对方不但不还钱，还反把他给骂一顿。
“你说我是不是眼瞎了，怎么认识的都是这种朋友……”
“这种不叫朋友，叫被告，你该该报警报警，该请律师请律师，尽量挽回损失就好。”沐添说完将刚出炉的烧烤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