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萩把着窗棂, 眼睛直勾勾看着江秋十。
办公楼地处繁华地段,窗外车流量极大,他要是跳下去,必定会造成大轰动。外面摄像头多, 警察一定会找上门。
他大小也是个明星, 记者一来, 谁也瞒不住。
江秋十, 你最要名声,你敢让我在这里出事吗?
他望向江秋十的眼里,有满满的怨毒,还有一丝快意。
你不敢让我出事的。
工作人员的劝告安慰等声音统统被他忽略, 他只死死地盯着人群中的男人,谁要是走近一步都要被他凶回去。
一群人和一个人对峙着,相互忌惮。
江秋十没有表态,只是安静地站在人群中, 眼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好像是同情, 又好像不是。
江秋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多么似曾相识的场景。
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一个女人,用同样的方式, 说过类似的话。
那个女人……是谁?
再一转眼,幻影消失了, 眼前是偌大的办公室,还有……
“你说话啊!你凭什么这么看我?”林萩把另一条腿也跨过另一面, 身体往外再度探出了一小半。
此刻, 他大半个身子都挂在外面,要是一松手,人可就真的掉下去了。
这下原本以为他装模作样的人也急了。
林萩在他们眼里本就脑子有点不正常(指指脑壳), 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干出这种傻事?
“冷静点,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有话好好说,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嘛……”
大家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拿眼去瞟江秋十。
这人再怎么讨厌,也不能真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江秋十终于开口道:“你下来吧,我和你谈。”
林萩道:“我不和你谈,我就要你现在答应。”
夜风有点冷,他腾出一只手去掏出上衣口袋的录音笔,动作有点儿颤抖,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站在高处的恐惧,他吼道:“你发誓,你现在发誓,我就下来。”
江秋十说:“好,我发誓,我不告他了。”
孟宇杰的罪行属刑事犯罪,不属于民事,自然也轮不到他来告。
“真的?”
江秋十:“嗯,真的。”
他边说边向他走去,一步一步稳稳当当,远远地冲他伸出一只手,“现在可以下来了吗?”
林萩还在进行天人交战,闻言警惕地抓紧了栏杆。
夜风一吹,他头脑清醒了许多,也不敢真的再往外挪。
江秋十已经答应了条件,一切似乎简单又顺利,他担忧之余,亦失去了那股决绝的勇气。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真的跳下去!”林萩喊。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想有个台阶下,又不愿意,只能徒劳地冲来人喊叫。好像只是一瞬间,江秋十已来到身前,抓住了那只把着窗沿的手。
围观的人冷汗这才落下。
林萩想挣扎,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把眼前男人一并带下去,但他没料到江秋十的力气竟然这么大,拽住腕间的手像铁钳子似的,扭了两下,挣不开来。他瞪着眼继续怒骂,将怒火一股脑通通宣泄了出来。
他没敢承认的是,自己其实也松了口气。
江秋十没松手,侧过头对其他人说:“你们去忙吧。”
危机解除一半,其他人仍有点不放心,江秋十再次发话后,出于对老板权威的服从,还是连拉带拽各自离开。
“你,你想干嘛?”林萩有点怕了,他小心地将跨出去的那条腿收回来,坐在窗户上伸长腿要够着地面下来。
他知道孟宇杰就被江秋十亲手揍过,一点面子都不给,所以想赶紧溜。
江秋十的表情就没有变过,仍旧是一脸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的死人脸,闻言,抬头微微一笑:“帮你一把。”
趁林萩没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录音笔,往窗外一抛。
办公室楼层极高,可想而知录音笔肯定没法用了。
“你!”林萩又惊又怒。
江秋十又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反悔。只是希望,接下来的话,不要有第三个人听见。”
江秋十眼里浮现出林萩看不懂的情绪。他手上用力,竟是直接将他仰面推了出去!
“啊!——”
失重感袭来,林萩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一阵,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掉下去,双腿膝弯还挂在窗户上,整个上半身倒挂悬空着。
稳稳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将人吊在半空。
“你干什么?!你疯了?”林萩喘了几口粗气,努力仰起头瞪视。
江秋十低头俯视着他,额前碎发被风吹起,他就这么一只手拽着对方,平静道:“我没有疯,是你疯了。”
夜风很大,吹得两人声音有些破碎,林萩却只听到那人冷到极致的嗓音,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林萩,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江秋十像是真的在陈述一个疑问,“我没有主动对你出手,我也没有主动害过你,你为什么要恨我呢?”
林萩胸口几个起伏,只剩下瞪眼的力气。没等他回答,江秋十自顾自说下去,“是因为孟宇杰吗?”
“你知道还问?”林萩从牙缝里挤出愤怒话语。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依靠他呢?”
江秋十似乎没察觉这聊天的场景不太对,他单手揪住对方手臂,林萩侧过头,就能看见对方手背上因为用力凸起的青筋。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不能自己过?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人把自己变成这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萩似乎看到江秋十眼角,一点莹光飞速闪过。
“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值得喜欢的人,把自己变成这样呢?”江秋十又一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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