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礼只尝试了一次,但他已经能清楚地分析自己所看到听到的一切。
一语惊醒梦中人,楚休已经彻底明白了过来,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任务要求他们第一天必须拉上两个路人一起玩,他们在阴冥路碰见了温青和云茜,自然而然以为她们是任务安排的生路。
但是,选择她们才是选择了死局,温青和云茜正陷入向神祈愿复活又死亡的怪圈中,他们硬生生参与了进来。
这是任务的陷阱……他们一开始就落入了其中,又因为他们误会第一天的游戏虽有危险,但鬼魂被云茜吸引住。在第一天平安度过的情况下,他们并没有回归到第一天的想法。
简直就像是……莫比乌斯环一般,一旦掉入其中,无论怎么选择,最后都会到达同样的终点。
他将这句话说出口,陆言礼补充道:“你以为只是莫比乌斯环吗?那位……”他终究还是没有把它的名字说出口,而是用了个含混不清的代指,“他还能随心所欲地将我们所有的选择的结果重合,将所有时空的我们放在一起。”
所以,他们许愿的次数越多,得到重来的机会越多,创造出的“另一个世界”也会越多。看似得到了无数次机会,然而一旦通过电梯游戏进入异世界,他们就会迷失,找不到出路,必死无疑。
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要许愿!不要重来!
“好,我记下了。”楚休点头,希望能从根本上破局,他想了想,又问:“你呢?”
陆言礼看向窗外:“我说了,不用你管。”
“既然已经确定,我们分开行动。”楚休不是废话多的人,立刻做出决定。
*
再度睁开眼,楚休发现自己正坐在车上,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公路,以及越来越荒凉的景象。
他又一次回来了……楚休定定神,心中有些庆幸。
幸好,他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如果他们没有把事情往温青身上想,可能永远也走不出那个怪圈。
事实上,只要一直让温青和云茜活着,或者不和她们见面,这个任务也不会达到现在的地狱模式。
“等一下,我们就在这里找两个人吧。”他突然出声,令车内其他三人都吃了一惊。
“楚哥,你确定要在这里吗?”
“找吧。”他没有解释。其他三人只好跟着擦亮眼睛,试图找几个靠谱的人选。
过了不一会儿,车辆继续启动,后座上已经躺了两个昏迷的人。当车辆驶入阴冥路时,前方出现了两个眼熟的年轻女孩。
这一回,他们和温青、云茜擦肩而过,晚上的招鬼术游戏,受到影响的是叶盛科。
而后,在楚休的坚决下,他们换了另一家酒店。远离了“神”的因素,接下去的几个游戏并没有那么难。
正是因为温青认为他们杀害了云茜,所以温青才会一直跟着他们,电梯里也不例外。没有了云茜和温青的干扰,他们可以一直等在电梯里,平安度过电梯游戏。
楚休离开后,陆言礼听到了自己的许愿声音。
“全知全能的神,请让我……让我活下去。”
他仅仅许了这么一个愿望而已。
*
市中心,某家酒店。
楚休等在门外。
他已经蹲点了很久,终于看见自己的目标,眼睛一亮,跟上去走了一段距离后,冲他打招呼。
“这位先生,有没有兴趣玩个游戏?”
陆言礼身体一僵。
任谁被枪口对准都会是这个反应,他回忆了一下停车场内的监控布置,确定这个死角应该不容易被看到后,他问:“什么游戏?”
“放心好了,不会死人,只要你乖乖配合,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是,是吗?”
话音刚落,楚休突然猛的察觉到不对劲,他还没反应过来,抵在对方腰间的枪已经被扣住手腕丢了出去,紧接着,脑袋上挨了重重的一下,整个人被摔落在地。
陆言礼扣住他的脖子,指间缓缓收紧:“我不是说过吗?你们自己找死,别再来烦我。”
因为向那个所谓的全知神许愿,他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楚休惊愕:“你还记得?”
“记得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陆言礼又给他来了一个肘击,才站起身,一脸冷漠,“想找死别拉上我。”
“等等!有话好说。”楚休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我这些天也在调查你,你是不是已经加入了那个什么全知神教?”
陆言礼没有回答,默认了。
“我对这个宗教很了解,只要你一起参与,我就给你提供消息,怎么样?”他不相信这个男人加入全知神教是因为信仰,一定是有别的目的。
陆言礼轻嗤:“你把人当傻子糊弄不成?最开始你连全知神是什么都不知道,到今天却说很了解?”
“我有渠道可以了解,过大概……两个,两个月或者三个月,我就把资料给你。”
陆言礼心中有数,他说的两到三个月,估计就是他自己做任务的频率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思考,沉思了很久,才点头答应下来。
一路上,楚休向他说明这些天的情况。
叶盛科当天玩游戏时没什么大事,但第二天大家去叫他,才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床上,浑身血肉模糊,脖子上还留下了有深紫色勒痕。
“所以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我不得不再找一个。”楚休解释道。
“嗯,你们又打算玩什么?”陆言礼问。
听到这个问题,楚休难得觉得有点不好开口。
“午夜十二点,阴冥路十字路口,摆上一碗米饭,将三炷香点燃插在米饭上,燃尽后将香灰拌上米饭吃下去。”
陆言礼:“……”
楚休:“你已经答应了。”这个游戏实在是不好找人,换成普通路人要是吃吐了说不定又会召出什么诡异事件,想来想去还是熟人好些。
陆言礼:“没关系。”他侧头看向玻璃窗外,突然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香灰不算什么……骨灰我都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