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鲛人的传闻还有很多很多,其中不乏空穴来风言论,有的说鲛人貌美世间罕有,鲛人泣珠更是绝世罕见的美景。也有说鲛人样貌虽美,却十分凶恶,为海中一霸。但基本都认定鲛人是什么宝贝,从头到尾无一不是至宝。
可他看这个鲛人的样子,怎么好像……
“这真是鲛人?”蒙坚拿着铁铲子小心地把那个东西的头翻过来,露出丑陋又凶恶的一张脸。
不是说鲛人都很美貌吗?
不是说鲛人能入药吗?这东西怎么看起来不把人毒死就不错了?
姜遗光说:“我也不知道。”
他在海上倒是听说过鲛人的传闻,可没想到没在海上见到,却是地下河里见到了类似的东西。
那个东西突然从水里窜出,动作奇快,还不等他反击就叼走了一个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出手。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了,慢慢凑过来,对新事物的惊奇也不能盖过失去同伴的痛苦,看着地上一长条的疑似鲛人的活物,眼中满是忌惮和憎恶。
一人抹把眼睛,向蒙坚说:“刚才勇哥走在岸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它叼下去了。”
离得近的纷纷作证,他们刚才也抄家伙反抗了,只是他们的反击砸在这玩意儿身上跟砸中铜皮铁骨一样,硬得很,还跑得快,要不是姜遗光在,恐怕死的就不止勇哥了。
蒙坚这才神色凝重起来。
他注意到了鲛人口边和指甲缝里的血,再仔细拨开绿色水藻一看,长指甲的里面不仅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水垢,还有一点新鲜的碎肉沫。
姜遗光也蹲下来细看,用一根手指粗细的长银杵在伤口处翻搅,仔细看内里的血肉。
它的肉又少又硬,薄薄一层贴着骨头,整具躯体更加瘦长,皮肉惨白,伤口处却发乌。
更怪的是……这鲛人(姑且先这么称呼)才刚死不久,它的血就已经凝住了,即便自己翻搅伤口,也只是缓缓地一点点渗出来,很快就结成发乌的疤。
而且——
姜遗光来到岸边,让那些惊奇地看鲛人尾巴的士兵们散开。
他往这片漆黑的地下河里丢了一小团吃了一半的饼子。
那块饼先浮了一会儿,泡涨了才慢慢沉下去。这更证实了他的猜测。
“鲛人恐怕不止一只,大家留心防范。要是它们来报复……”
蒙坚一惊:“你怎么知道?”
姜遗光说:“这鲛人瘦得厉害,且毫不犹豫对我们动手,估计就是饿极了才冒险对我们捕猎,方才我和它对峙时发现它拥有一定灵智。所以,若无把握,它也不敢单独来挑衅我们。”
“而且,它刚才拖下去的那个人一点痕迹也没有。这么短的时间它不可能吃下去一个人了,我刚才看过它的胃,里面是空的。”
这片地下河除了颜色黑点,和外面的水没有太大差别。人在河里死了总是会浮起来的,现在水面上却没有一点程大勇的痕迹,连头发和衣服碎片都找不到,只有一种可能……
他被潜藏在水底的其他鲛人吃了。
这片黑水下,又藏着多少只鲛人?
它们的同伴没了,焉知它们不会疯狂报复?
地下河这么长,他们还要走很远一段,谁知道走到什么地方水里就会突然窜出一只鲛人来?
一想到这儿,众人就刺得脖子发凉,看着此刻平静的黑水,只觉得里面有无数鲛人正在虎视眈眈。
蒙坚一激灵,想到了什么:“既然你说它有灵智,它会不会听懂我们说话?”
姜遗光:“我不清楚。”
他也想弄明白这个问题。
蒙坚从未见过鲛人,说明以前地下河里没有鲛人——至少没有出现过。为什么这一次却出现了?
寻常小儿学说话也要一两年,如果鲛人真的能听懂人言,那背后一定有什么人指引。
结合公主所言,种种变故,似乎都是从一年前开始的。
一年前……徵宣历三十年,陛下整五十大寿,到底发生了什么?
幕后之人,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