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宠从门内出来,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血,而后,里面爬出一个四肢着地,披了狼皮的人来。
姜遗光看也没看他,来到一旁坐下,让阳光照在自己身上,那双被拉得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等待出发。
换了狼皮的人倒也乖觉,因换皮的缘故,他对姜遗光态度很是亲切,歪歪扭扭地爬到他身边,趴下去一道晒太阳。
很快,象城主便来了。
不只是它,前十城能来的城主都到了象城主的住处外,姜遗光带着景麒跟着那些人宠走出去,景麒还很有些怕他,一句话不敢说,混在人宠群中,默默跟上。
兰姑和那换了狼皮的人走在最后,锁进笼子里,一道被推出去。
……
位于第一城的毛虫国宫殿是怎样的?
很大很大。
姜遗光粗粗估略,约莫能有千亩地,他站在门口不远处往左右看去,一眼看不见边。
皇宫上空飞了些禽鸟,猎鹰不得入,换了喜鹊等凶禽盘旋——它们眼睛同样厉害,要看清楚那会赌的小狼有没有被带来。
一队牲畜人宠浩浩荡荡在门外,上空喜鹊徘徊,很快就叫它们发现了关在笼子里披了狼皮的人。
一只喜鹊立刻发出高亢啼叫。
几只喜鹊飞来,同样发出清脆啼叫。
听说喜鹊叫是一种吉祥的好象征,一众城主忍住了没赶它们走,任由它们不断盘旋。
这可是宫殿外,这群臭鸟还敢做什么?
又一声尖锐啼叫。
忽地,一众喜鹊如利箭袭来。它们早就做好准备,十几只先飞在笼子周围驱赶那群看守着的人宠,又是几只飞来,爪子一把抓住笼子带飞上天去。
它们动作太快,谁也想不到它们在宫殿外竟也能如此嚣张,狼皮人吓得不断尖叫起来,拼命在笼子里挣扎,却阻止不了它们带着自己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你们想干什么?要开战吗?”象城主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愤怒咆哮。
其他城主同样气得不行,其中几只径直往那群喜鹊飞的方向扑去——鸟总有飞累得时候,到那时,就要它们好看。
喜鹊们唧唧喳喳。
“这么小气做什么?又不是抢了不还给你们。”
“我们看他好玩而已。”
“不会这么胆小吧,在天上转两圈就吓晕了?”
喜鹊故意高高低低飞,笼子晃荡不已,狼皮人吓得叫得更响,他本就被疼痛折磨了整晚,这会儿更是彻底陷入崩溃。
“救我!救我!”狼皮人一手抓着栏杆往那群人宠的方向看,向换了他皮的狼伸出手。
“救救我!”
没有人救他。
奔来的城主也是因为这群喜鹊下了它们面子罢了。还没等它们赶到,这群喜鹊们嬉笑着松开爪子。
笼子坠落,摔在草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最先赶到的一位低头看,笼子里的狼皮人已经死了。
“没用!”它忿忿踢开笼子。
那头,象城主仗着自己个头高跑得快,长鼻一甩,打落下不少不慎飞低了些的喜鹊,这才觉得出了口气。
好在它给小狼换了人皮,否则现在死的就是真正的小狼了。
象城主心中甚慰,看看天色不早,赶紧把其他城主和人宠叫回来,一道进宫。
羽虫国国王——孔雀王竟亲自来了。
它一身蓝绿色流光,长长尾羽极鲜亮,高贵不可侵犯。在它周围,聚集了一群白鸽、锦鸡、杜鹃等漂亮的禽鸟。
毛虫国这头被来迟的各城主们渐渐填满位。
只是,它们的王依旧没有现身,王的弟弟出来了,光明正大地坐在王的座位上。
姜遗光站在人宠中,默默听着它们对话。
谈了很久,它们才总算提出了正事——两方各派出一个人宠下场赌,赌三场,哪一方赢了,另一方就要答应对方的条件。
偌大围场,中间立刻搭上一张对牲畜飞禽们太小对人而言又太大的木桌,桌上摆了一应放大不少的赌具,好让围观者能看清。
姜遗光循着声音来到赌桌前,坐下。
另一边,从羽虫国那儿同样走出来个男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桌前模样古怪诡异的男子,顿了顿,还是走过去。
是黎恪。
他耳畔还回想着孔雀王的威胁。
“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好,你要是输了,我不光会杀了你,我还要杀了他!”
孔雀王用九公子威胁他。
黎恪听过那些雀鸟愤恨地诅咒着毛虫国的小狼。他还担心,如果毛虫国把姜遗光派来,对方也一定会受威胁,到时自己难办,所以他才劝孔雀王,一定要坚持只能让人宠对赌。
现在,对面是个陌生人。
这还好些。
至少,他可以放心地下手。
只是……这人为什么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