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明文长公?主这一句辛苦,安国公?夫人笑容更加灿烂,她看明文长公?主可是哪哪都好。荀哥儿是嫡幼子,也是她的心头宝,族里倾尽全力?培养嫡长子,往下就是嫡次子,对于荀哥儿,安国公?府没有安排,只教他?做个闲散富贵人就好。
既然是富贵闲人,配公?主正合适,有了地位,也能反哺安国公?府。
“公?主小心脚下。”安国公?夫人提醒,从十里亭到?广佛寺的石阶一共有三百多个,一步步走上去,一不小心就容易摔跤。
今儿是踏春的好日子,一路上安国公?夫人遇见了不少相识的夫人。
到?了广佛寺,明文长公?主、安国公?夫人以及荀哥儿都烧了香摇了签子,竹清则是上前投了香油钱。
那?站立在一旁的小和尚说道:“多谢施主。”
安国公?夫人摇了一支中?签,荀哥儿则是一支上签,明文长公?主最?佳,摇到?了上上签。
那?解签的大师对明文长公?主说道:“施主求姻缘,定能称心如意,与夫君相敬如宾。”
明文长公?主脸颊飞红,眼角余光看了看远离这边的安国公?夫人与荀哥儿,虽然知道他?们听不见大师的话,但?还是觉得羞涩。
“多谢大师。”明文长公?主说。
随后她们又去了寒潭与桃花林,一眼望去,皆是纷纷扬扬的桃花,有的飘落到?寒潭里,被里头的鱼儿咬了好几口,有的只管往人身上飘,停住不走了。
明文长公?主与荀哥儿离了安国公?夫人,独自在桃花林走着,多半是明文长公?主问,荀哥儿答。
如此走了一遍,明文长公?主对荀哥儿大抵了解了,再之后,她们一同吃了广佛寺的素斋。
“恭送明文长公?主。”安国公?夫人与荀哥儿行礼,目送明文长公?主上了马车,随后,荀哥儿与安国公?夫人也家去了。
马车上,安国公?夫人看着闷闷不乐的荀哥儿,问道:“怎的了?你这副臭脸可别在明文长公?主面前摆,不然看我?饶不饶你。”
“母亲,你真的舍得我?尚公?主吗?方才你是不知道,儿子与明文长公?主,明明白白的君臣,往后成?亲,儿子就得伺候明文长公?主。”荀哥儿还没有及冠,想事情大多只凭心意,他?也不是不喜欢明文长公?主,只是那?样的身份,到?底让他?忧愁。
“到?时候,儿子可就是嫁给公?主了,您也不心疼心疼我?……”荀哥儿一句话逗乐了安国公?夫人,她搂着荀哥儿,说道:“我?的儿,明文长公?主是个好性子的,你日后别不敬她,好好相处着,日子不会差的。”
“至于嫁不嫁的,哪是这样的话?”
荀哥儿活宝似的撅嘴,说道:“那?咋不是,要是陛下下旨,在长公?主府成?婚,那?不是明文长公?主娶儿子?”
长公?主府是人家的地盘。
荀哥儿摸了摸脸,又开始跑偏思绪,他?这副脸面好看,可是再好看,也有老去的一天,待到?那?个时候,明文长公?主会不会不喜欢他??
嗯,也有可能现在明文长公?主就不喜欢他?。荀哥儿胡思乱想着,倒是没有对尚公?主很抵触。
到?了宫里,皇后又亲自过问了这件事,得知一切都好,而且明文长公?主求的签子是上上签,寓意不错,皇后就笑了笑,“本宫的心安了一大半。”
她让明文长公?主回去歇息,又教竹清拿来单子,上边记录的都是给明文长公?主积攒的嫁妆。
打小就开始攒的,甚麽花瓶儿,瓦盏,夜明珠,字画……该有的都有。
等?到?陛下下旨,殿中?省也会忙碌起?来,给明文长公?主筹备嫁妆,还有各处的添妆,这样林林总总加起?来,婚嫁自然隆重。
“皇后娘娘,不好了。”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进来,说道:“太子在勤政殿惹了陛下不高兴,现下被陛下下旨禁足东宫。”
“甚麽!”皇后倏然站起?身,脸色巨变。
东宫,太子正在练字,似乎半分不受影响。
老太监都快要急疯了,在书?房里团团转,又低声劝道:“太子殿下哟,咱们不与陛下置气,您乖乖去给陛下认个错好不好?”
太子被禁足,这都是甚麽事!
“孤有何错?”太子冷静自若地反问,他?说,“不,孤最?大的错误,就是跟陛下说了太多,浪费了孤的时间。”
“哎呦太子殿下可少说两句罢。”老太监看了看门?口,那?里正站在带刀侍卫,是专门?监督太子的。
太子想,他?不过是与陛下说广开民智,在民间设立智慧堂,智慧堂里挂着问题,凡是能解决问题的庶民,都得一份赏赐,以及到京都的机会。
民间有许多实用的物件都不曾传入京都,且某些东西换个思路,也许能拥有不一样的用处。
再有,提拔庶民,也许就有来自平民的读书人得了机遇,在他?们面前出头,日后有幸步入朝堂,是切切实实效忠皇帝的。这样的人多几个,亦或是十几个,就能慢慢与世家权贵抗衡。
太子不喜出身名门?望族的人把握朝堂,像如今的上官氏,他?们虽然支持皇帝,但?是内里不可能一点私心都没有,况且,外部不平静,若来日沿海的倭寇、草原上的羌族与胡族、南边的混察族都对大文发起?进攻,皇帝想要打仗都得经过大臣们的同意。
多憋屈!
书?桌上的白纸上逐渐有字,龙飞凤舞的大字彰显着主人的大气,偶尔有几滴墨水滴落,显示着太子内心的不平静。
他?还能顺利继位麽?大文朝会不会没落?
他?真的对父皇失望了,原以为?经过先帝的教导,他?与他?的想法会一致,可是不曾想,在这样的大好时机里,父皇会选择回避。
这样一来,有些事就不适合明面上去做,倒不如他?自己私底下尝试,如果效果拔众,所有好处都落到?了他?的袋里。
*
头一回,椒房殿送去勤政殿的汤水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皇后面无表情,只是双眼含有怒火,她拿起?一旁的抱枕揉搓起?来,仿佛手?下的不是个抱枕,而是某个人。
御前的事没有传出来,皇后也只知道太子惹怒了陛下,却不知道具体?原因。
翌日,早朝上有老臣给太子求情,遭到?了陛下的训斥。
“太子既然有错,就得罚,朕的命令岂能收回?不可能朝令夕改,不过几日,也不碍事。教他?静静心,如此最?好。”皇帝说,他?想起?昨日太子对他?说的话就忍不住生气。
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太子才多大?竟然就想到?要削弱世家了,甚至侃侃而谈,从智慧堂说到?海战,犹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让人想忽视都难。
可偏偏,他?不是皇帝,他?是太子。
皇帝看向下边的文武百官,这里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忠心于他?,又有多少人是更认可太子的?
“陛下息怒。”大臣们纷纷跪下,皇帝的想法他?们能揣摩一二,自然知道他?不悦。
从前太子还是皇太孙的时候,能去勤政殿批折子,能去上早朝,拱卫京都的北大军营能来去自如。
可自从他?当太子之后,这些待遇都没有了。
皇帝与太子,君主与臣子,父与子。
皇室哪里有父子?
所幸禁足的时间本就不长,太子很快出了东宫,过了这一茬儿,太子一下子沉寂下来,去了勤政殿也只是老老实实地递交功课,旁的是一点也不多说。
到?了椒房殿,太子才会感觉到?一丝松快,他?捧着碗吃得津津有味,与皇后说道:“还是母后这儿的饭菜合口味。”
“那?你多吃点。”皇后顾不上自己吃,可劲儿地给太子夹菜,“琮哥儿,你瘦了。”
这是太子禁足几日后,隔了十来日才来椒房殿,皇后只觉得太子消瘦了不少。
“母后不必担心,儿子会好好的。”太子说,他?此次来椒房殿,除了让皇后安心之外,还有一事。
“儿子想在安州以商人的名义设立善用馆,出一些问题,能答的上来的就进商人的家做事……”吃完晚膳,太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不能以皇室的名义做,那?就以个人的名义。
安州是外祖父长久呆的地方,势力?早已渗透其中?,故而在安州试点挺安全的。
“如果有官员把消息传回来怎麽办?”皇后问,太子露出一个笑容,“母后不必担心,负责上折子到?勤政殿的太监是我?的人。”他?会阻拦有关这部分折子的,且他?的念想想要实现并?且有成?果,至少得半年。
先帝不是甚麽都没有留给他?,效忠于先帝的太监、外放的官员,很大一部分都给了他?。
只不过这些人,现在暂且不能出头,不然遭了皇帝的眼,反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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