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锦自然不是真的想自杀。
她故意搬花进来让自己花粉过敏, 而后便顺理成章的央求谢承在窗下种了一大片花。
这几日阴雨连绵,土地湿润。
古代的阁楼也并不高, 陆锦锦掐算好了,她跳下去也不会很严重。
她只是想吓一吓谢承,叫他放自己回家。
可陆锦锦没料到,花匠为了美观,在花土里放了许多鹅卵石。她猛的摔下去,额头划破了一道口子, 身上磕的青青紫紫。脚也崴了。
活像被人揍了一顿。
-
乾坤宫内。
陆锦锦坐在床榻上,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脚崴了, 脚踝处也裹着纱布, 包的像个猪蹄。
整个人好不凄惨。
谢承坐在榻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他先吹凉了,才一勺一勺喂给陆锦锦。
陆锦锦喝了小半碗,抬头看了一眼谢承, 没吭声。
自陆锦锦跳楼以来,足足三日了, 两人都没说过话。
还记得跳楼摔昏了醒来的时候, 瞧见等在榻边的谢承,她吓了一跳。
她从没见过这样子的谢承。
脸色惨白的,衣冠都有些凌乱, 只一双眼睛是通红的。
狼狈又可怕。
她以为谢承会发火, 或者会对她服软, 可都没有。谢承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把她从阁楼里带出来了, 让她住进了乾坤宫。
他每日亲自来给她喂药,换药,可一直一言不发。
喝完了药,像前两日一般,谢承拿着帕子给陆锦锦擦了擦嘴角。而后,就收拾东西转身离开。
“谢承。”陆锦锦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谢承身形顿住。
陆锦锦咬了咬唇,才道,“我想回家。”
谢承沉默了一瞬,才沙哑的开口,“我已经下旨将你父亲调回京城。过些时日就会到了。”
陆锦锦抓紧被子的手微微松了松,她小声道,“谢承,我们谈一谈吧,”
谢承回头看她,眸色漆黑,眼底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他淡淡道,“等你伤养好了再说。”
陆锦锦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谢承已经快步转身离开了。
陆锦锦气急,自暴自弃的又躺了下去。
这几日,她一直在主屋养伤,倒是谢承,一直睡在偏殿,从没有说要过来住过。
从江南到京城相距甚远。若是要举家搬过来还要有很多事要处理,估摸着怎么也要小二十天。
难道这些时间,她就要一直和谢承僵持下去吗。
陆锦锦忍不住有些烦躁。
她莫名的又想起跳楼前谢承的那个目光,那么绝望痛苦而又惊慌。
她到底,是怎么和谢承走到这一步的呢。
晚饭的时候,谢承没再过来,反而是素柳来给她送的药。
把裤脚挽上去,露出青青紫紫的伤痕。
素柳叹气,一边上药一边道,“姑娘下次可不要这么冲动了,快把我们吓死了。”
陆锦锦抿着唇不吭声。
她不是冲动,是早有预谋。
“姑娘想吃什么?奴婢叫小厨房去准备,”
陆锦锦下意识的想问问谢承去哪儿了,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应该和谢承划清界限的。
“随便弄点就好。”她随口道。
可没想到,不只是今晚,第二日第三日,谢承依旧没有过来。
陆锦锦的脚伤好了一些。
好不容易不用被困在阁楼上,她可不想又被关在屋子里,等脚踝没有那么肿了,她就叫素柳扶着她去外面逛一逛。
下了雨,天气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热了。
陆锦锦坐在凉亭里,黑曜乖乖的趴在她的膝头,陆锦锦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它的耳朵。
素柳端过来几碟子点心,瞧见这一幕,笑了笑,“小主子难得这么乖,往日它就只听陛下的话。旁的人连碰都不敢碰,听说上次成顺公公胳膊都被抓破了,还流了血呢。”
陆锦锦笑了。把黑曜抱起来,颇为认真的开口,“是嘛黑曜,原来你平时这么霸道。”
黑曜无辜的喵了两声。
“一定是他给你教坏了。”陆锦锦点了点黑曜的额头,“别跟他学,知道吗?”
黑曜甩了甩尾巴,突然挣脱陆锦锦的怀抱,跳了下去。
“诶?”
陆锦锦顺着方向看过去,这才瞧见谢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就站在一旁。
他弯腰把黑曜抱起来,低声道,“不是我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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