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想把陆锦锦整个人都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烙在自己的心尖上。
片刻不分离。
陆锦锦没注意到谢承危险的目光,她还瞧着窗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谢承,外面那里,能不能种一些花,这样,我推开窗子就能看到,也不用担心花粉过敏。”
谢承凤眸微眯,似乎是笑了笑。
“答应你可以,你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我点什么。”
他凑在陆锦锦的耳边,声音微哑。
“今晚在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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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锦这两日乖顺的很。
不再闹脾气,也不会再哭哭啼啼,反而有时候会软软乎乎的凑过去,抱着谢承,娇声娇气的叫他阿承。
只是性格娇气了许多,总是说脚疼,那根金锁链便顺理成章的被踢到床下去落了灰。
商父不是京官,宫宴一过便要折返江南。
这么一来,一家人难免就要和陆锦锦分离。商父递了折子,想叫商母入宫,见陆锦锦一面。
这折子谢承只看了一眼就随手扔到角落里了。
只是谁成想,陆锦锦用晚膳的时候也提起了这件事,她咬着筷子,小声道,“算时间,我家里人估计也要回江南了,谢承,我能见他们一面吗?”
谢承眯了眯眼,没开口。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内心阴暗到只想把陆锦锦时时刻刻都关起来,叫她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
什么家人,什么朋友。
她不需要。
陆锦锦只要有他就够了。
见谢承没开口,陆锦锦顿了顿,语气放的更软了,“我已经答应你了会留在宫里,可至少也得跟家人告个别吧。我只见一面,之后便再也不想,再也不念了。”
谢承终于抬眸,目光微暗。
他静静的看着陆锦锦,好一会儿,才轻轻笑了,“好啊,不就是见一面么,明儿就叫你母亲入宫。”
陆锦锦笑弯了眼睛,“谢谢阿承。”
谢承垂眼,慢条斯理的开口,“谢我的话留到晚上再说也不迟。”
陆锦锦揉了揉酸疼的腰,斟酌着开口,“那过两日再谢成不成?”
谢承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谢承没有食言。第二日一早,谢承前脚去上朝,后脚就派人去接了商母来宫里。
商母自从女儿入宫,一直心中不安。
今日入宫,被人一路带着左拐右拐,而后又乘一叶小舟去了岛上阁楼,心中更是惊慌。
阁楼二层,陆锦锦换了一身素色长裙,头发随意挽着,正等着有些困倦,乍一听见来人的声音,喜的一骨碌爬起来。
“母亲,您来了。”
商母一见到女儿,顿时红了眼圈。
“母亲,您别哭啊,我在这儿挺好的。”陆锦锦手忙脚乱的给商母擦眼泪。
哄了好一会儿,商母才堪堪止住眼泪。
“是不是真的!”商母拽着陆锦锦的手问。
“什么?”
“你和陛下!是不是真的?!”
陆锦锦没否认,反而是笑着岔开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回江南,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商母皱着眉,“锦锦。你这么样怎么行,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把你关在这儿,难道要关一辈子吗?”
陆锦锦顿了顿。
她侧头看向窗外,似乎是笑了笑,“不会的,母亲,我很快就会出去了。”
商母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就是想告诉您和父亲,不必惦记我,我在这儿也没吃苦没受罪,一切都很好。”
陆锦锦拍了拍商母的手,安慰道。
商母只是叹气。
外臣妇进宫不许多留,商母只略坐了坐就要出宫了。
像是算好了时间似的,商母刚走,谢承便过来了。他仔细瞧了瞧陆锦锦,见她没有哭过,心里才微微松快了一点。
“明儿去皇寺礼佛,估计要住上两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怕你吃不惯素斋,御厨也带两个吧。”
陆锦锦懒散的半靠在榻边,一手撑着下巴,像是在思索,好一会儿才问。
“谢承,去佛寺的人那么多,有宫人,有外臣,那我以什么身份在你身边?宫女吗?”
谢承眯了眯眼,他攥着陆锦锦的手,微微用了几分力气,语气微沉。
“陆锦锦,你别跟我装傻。”
“只要你想,我明日就下旨立后。”
陆锦锦挣脱开他的桎梏,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倦的模样,“做皇后多累啊,我还是做宫女吧,反正也做习惯了。”
谢承没发火。
他只是眸色沉沉,看着陆锦锦掩饰似的侧过身装睡。
他想。
陆锦锦不愿意做皇后没关系。
他可以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一年,十年,一辈子。
他只求。
陆锦锦能多爱他一点。
哪怕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