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陆锦锦心情不大好,靠着软垫一直也不言语。而一旁的商玉也是沉默寡言,不再嚷着要进宫做娘娘了。
谁知在宫门口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
外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不等她们下去查看,一个小太监就走了过来,恭敬道,“请各位贵人下马车。”
商母一头雾水,却还是带着陆锦锦同商玉下了车。
下了车才知道,不只是她们,前头的每一辆马车都被拦下了,车上的贵人也都被请下了车。
“陛下的东西丢了,怕是有人偷拿了想要带出宫。现在每一个要出宫的马车都要经受检查。”
这话实在荒唐。
宫宴上都是有品阶的夫人贵女,谁会去偷皇帝的东西?
可偏偏下旨的是这个暴君,没人敢有异议。都乖乖下马车,任由宫女上前搜查。
陆锦锦心跳的厉害,一股不安的感觉在心底滋生蔓延。
可眼下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众人一样,接受宫女的搜查。
很快,商母同商玉已经被检查完了,只剩下陆锦锦就。她上前,任由宫女在她身上四处摸了摸。
“没有。”宫女淡淡道。
陆锦锦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或许是真的丢了东西。
就在她转身要上马车的时候,那宫女又拦住了她。
“姑娘等等。”那宫女指了指她的荷包,“这个麻烦给奴婢看看。”
陆锦锦蹙眉,抬手把荷包摘下来递给了宫女。
那荷包里不过一些散碎银两罢了。
宫女在荷包里掏了掏,突然动作一顿。她眯了眯眼,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个翡翠扳指。
“陛下丢的东西找到了。”宫女冷冷的看着陆锦锦,“商姑娘,是你偷拿了陛下的东西。”
怎么可能?
她的荷包里怎么会有扳指?
陆锦锦瞪圆了眼睛,“这不是我的,是有人陷害我!”
宫女冷笑,“这话你跟我说不着。”
她手一挥,“来人,带走。”
几个婆子从一旁走过来,立刻架住了陆锦锦。
商母见状,吓得脸都白了,想扑过来救陆锦锦,却被几个宫女死死按住。
陆锦锦心凉了半截。
她想辩解,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几个婆子压着她,强硬的把她从马车旁带走。
她一路被压着,关进了一处幽暗的宫室。
那几个婆子将她扔进去就走了,大门砰的一声被关的严严实实的。
陆锦锦扑过去一个劲儿的敲门,“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哪有人会听她辩解呢。
这屋子很黑,连一盏烛火都没有。
她蜷缩在门边,瑟瑟发抖。只觉得心里又委屈又害怕,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的荷包里怎么会有扳指,到底是谁要害她?
商玉?
不,不会,她不会那么傻。她们怎么说也是一家子,她犯了罪,商玉也别想独善其身。
那会是谁——
陆锦锦突然想到之前撞到的那个宫女。
难道是她?
可她为什么要害自己……
不知道被关了多久,陆锦锦竟蜷缩在地上睡了过去,直到一阵门声响动,她才猛的惊醒。
一个小太监走进来,尖声吩咐,“走吧,陛下要提审你。”
陆锦锦心里惴惴不安。
她忙站起来,随手理了理头发,跟在小太监后头去了乾坤宫。
-
宫内点着熏香,从紫金兽首炉内袅袅升起。几盏烛火明灭,晃得殿内有些昏暗,更带了几分压抑。
陆锦锦孤零零跪在地上,瑟缩着。
而大殿之上,一道熟悉的明黄色的身影正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他狭长的凤眸微眯,睫毛垂下,声音听不出喜怒。
“又见面了,商锦姑娘。”
陆锦锦不敢抬头,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陛下,我没有偷东西,那不是我拿的。”
“哦?是吗?”
谢承漫不经心的开口,“小偷自然都不会承认是自己偷的东西。”
陆锦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突然觉着自己和今日被处死的那个贵女一样,一样的无助,一样的惊慌。
“偷拿宫中财物,按规矩,要杖毙。”
男人的语气很平淡,“你大概没瞧见今儿被打死的那个,腰部以下几乎被打成了肉泥,鲜血淌了一地。”
男人每说一个字,陆锦锦就颤抖一分。
“商姑娘,朕的猫很喜欢你,朕本来对你还有几分好感。可惜啊——”
谢承挥了挥手,随意道,“拖下去吧。”
“陛下!”陆锦锦眼见周围的几个人要来抓她,吓得红了眼睛,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男人眯着眼,瞧着她红着眼睛流泪的模样,突然心底生起一股燥意。
“冤枉的——”
谢承拉长声调,他站起身,慢慢走到陆锦锦面前。
他抬手,轻轻的擦掉了她的眼泪。
“坐上马车快出宫的时候,很高兴吧。是不是觉得自己瞒天过海,逃过一劫了。没想过会被我抓回来吧。”
“这种给了希望又失望的感觉,很痛苦吧。”
谢承掐住陆锦锦的下巴,他眸色很暗,眼底还带着一丝猩红,声音冷的可怕。
“这都是你曾经给予我的,我今日还给你的,比不上你对我做的万分之一。”
“冤枉?”
“骗我,欺我,瞒我。陆锦锦,你哪里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