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面色平淡,只声音微微带着冷意,“去牢里头,晚上的时候把他的腿骨敲碎,凌晨再接上。”
暗卫眼皮一抖,斟酌着开口,“是今夜,还是……”
“每一晚。”
暗卫把头低的死死的,“是。”
近些日子事情太多了,纷繁复杂的,谢承熬了几个通宵,此刻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他拧着眉头,又挑了几件事吩咐暗卫去办。
正说着话,屋里头突然传来陆锦锦细碎的哭声。
谢承面色一变,随意冲着暗卫摆了摆手就匆忙进去了。
屋内,陆锦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抱着被子正哭的可怜。
“怎么了?”谢承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传太医。”
“殿下。”陆锦锦拽住他的手。
她仰着头,因为刚刚哭过,眼尾像是染了胭脂般的红。
“我做噩梦了。”
她梦见那晚她没有挡下匕首,死的人是谢承。
他倒在血泊里,死在了她面前。
而因为谢承死了,她的任务也失败了。
系统清零,她也即将被抹杀。
谢承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半跪在榻边,低声哄着,“既然是噩梦,就别再想了。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饿不饿?”
陆锦锦抽抽噎噎的点点头。
谢承笑了笑,“你不必起来,夜里凉。我叫人搬个小桌子支在这儿。”
就是为了怕陆锦锦半夜想吃东西,后头小厨房的饭菜一直是热着的。
不过一会儿功夫,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上来。
陆锦锦虽然饿,可吃了两口却又觉着恶心,再也不吃不了。谢承也没硬逼着她,只顺手拿着她吃剩下的半碗饭随意吃了。
陆锦锦歪着头瞧他,很小声的开口,“殿下,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的。”
谢承凤眸微眯,顿了顿才道,“别以为说句好听的就能饶了你。”
“我之前怎么同你说的?”
陆锦锦默了默。
“殿下叫我保护好自己。”
谢承冷笑,“等你病好了再找你算账。”
陆锦锦抿了抿唇。
她的病……大概好不了了。
吃过了饭,婢女又端了一碗汤药过来。陆锦锦一瞅见那一碗浓稠的黑色汤汁便觉得头疼。
“殿下,怎么深更半夜的也要喝药?”陆锦锦哭唧唧的,一个劲儿的要往被子里钻,“我困了我要睡了。”
谢承一手按着被子,冷冷道,“你晚上喝了?”
晚上喝药的时候,陆锦锦撒娇耍赖,硬是不肯喝药。
瞧着陆锦锦一脸痛苦的模样,谢承放缓语气哄她,“明日天气好,我带你去马场遛马。”
自从她病了,谢承便不再许她出门。
这些日子陆锦锦被憋的厉害。乍一听见能出门,还能去骑马,她立刻瞪圆了眼睛,捧着药碗咕嘟嘟一口气喝了精光。
谢承无奈的笑了,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还沾着药汁的嘴角。
大概是想着第二日可以骑马的事。
陆锦锦难得起来的早,天刚蒙蒙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谢承也没失约,当真带着她去了马场。只是怕有意外,又带了个太医随行。
陆锦锦挑了一圈,最后挑中了一匹黑色的小马。
“我瞧着它乖。”陆锦锦弯着眼睛笑,小心的摸了摸黑马的耳朵,“像黑曜似的。”
谢承想起那只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的猫,实在想不出哪里和“乖”这个字沾边。
陆锦锦第一次骑马。
她坐在马背上,谢承给她牵着缰绳。
她很久没有这么自在过了,耳侧的风吹过,卷起有些零碎的发丝。陆锦锦微微闭着眼,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去想。
不去想谢承的感化值。
不去想自己要去做的任务。
她好像只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陆锦锦——锦锦!”
她好像听见什么人在喊她的名字。陆锦锦想睁眼瞧瞧,可眼前尽是一片朦胧的黑,什么也瞧不见。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嘴里涌出了一股子血腥味。
她好像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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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锦醒来的时候瞧见谢承熬红的双眼,很是愧疚的开口,“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她有些气这个穷鬼系统。
死也死的不干脆。
一遍遍的昏了醒,醒了晕,谁能受得了。
谢承没说话,他只是用力攥紧了陆锦锦的手。
是,他是快吓死了。
骑马骑的好好的,陆锦锦突然吐血,然后一下子从马背上倒了下来
接住陆锦锦那一刻,他指尖都在发抖。
谢承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他只能很用力的克制那股子涌上来的燥意。
好久,他才沙哑着开口。
“陆锦锦,我们大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