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皇甫正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张湛蓝色镶边的文书,在最后的落款上戳上了中央帝国堪舆院的印章,转手递给了身后的讲武堂官员。
那名官员的手在颤抖,不敢去接,这分配资源减少一成,可比岁贡增加还要难以接受,要指导,本来大殷所处位置就比较贫瘠,仅是针对与武道修行而言,少了这一成的资源分配,当今的皇帝如何能接受。
“不接?”
“不,不,下官绝无此意,只是这资源分配减少一成的事情,上使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大殷可在岁贡中进行补偿,上使忙于政务,刚到我朝,下官等人尚未尽地主之谊,不如我等就在此地恭候上使处理完事务……”
皇甫正直起身子,这一刻,这原本懒散的身形竟变得伟岸了起来,双目如刀,扫过这名大殷官员。
“帝国律法,焉有更改之说?似你这等官员,本官见识得也不少,尔等的心思,本官也明白,但此事,绝无变通之可能,若是再不接下,本官只能传讯帝国堪舆院了,你们是现在接下这文牒还是等着帝国堪舆院的人过来?考虑清楚了。”
那名讲武堂官员还想在说什么,但为其气势所慑,以及边上翁睿的示意,躬身暂时接下了文牒。
翁睿这个时候开口问道:“上使刚刚说了两起神明事件,不知上使打算如何处理另外一起?”
皇甫正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讥讽之色,“那头邪神走的可不是正统的香火之道,据本官了解,她已经完全斩断了香火联系,舍了神明权柄,那便于帝国堪舆院没有关系了,该给的惩罚已经给你们了,剩下的事情,就属于你们皇朝与他们之间的事了。”
翁睿一时语塞,那名讲武堂官员也脸色难看,没再说话。
这一趟,皇帝赵天理的两个目的一个都没有达到,这一遭回去,不死也不会好受,别看皇甫正平常不像是个官员的样子,但他一不近女色,二似乎也不缺钱物,在得知是他来的时候,皇朝的情报机构就已经将他的底细传给了讲武堂。
虽不详细,却也大致够用了,至于说修行资源,那就更不用说了,中央帝国堪舆院的巡守者啊,他们这些下级皇朝的官员根本贿赂不起。
皇甫正离开了,留下几名大殷官员在原地,相互间都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无奈,难办。
“其实翁某倒是觉得这件事就依他所言,反而更好交差。”翁睿思付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何处此言啊?翁城主。”
“倘若是陛下觉得此事好办,又或者还有很大的周旋余地,二位觉得,以陛下的英明,会让二位来吗?这倒不是我小觑了二位,术业有专攻,讲武堂本就不擅长做这种事情,与帝国上使交涉,让礼部官员前来不是更好、更妥当吗?”
讲武堂两名官员眼前一亮,他们并没有因为翁睿的话而生气,相反,听了他的话后,两人心中却是大定,翁睿说得对,也在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讲武堂众,让他们打打杀杀还好一些,与他国官员周旋,这本就不属于他们的本责。
“多谢翁城主解惑,我等这就回神都复命去了。”
翁睿还了一礼,“那我就不耽搁二位要紧事了,本来你们到了天牛州,身为城主,理当好好招待你们的。”
“任务要紧,我等自是知道的,待得改日,我们兄弟再来天牛州的时候,定会登门拜访,到时候在叨扰翁城主。”
“一定,一定!!”
先是堪舆院的皇甫正离开,尔后是这两个来自神都的讲武堂官员离开,一时间,这个府衙小院里,就空旷了下来,翁睿朝着远处的大山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禁令,而且还通行各国之间。
山水之灵,只要其心正,一心为民,朝廷封赦,为什么不可以呢?
即便是真有一部分神明,未能秉持本心,祸害一方,以朝廷的能耐,难道还怕平息不了吗?官员久据一地,都会有贪腐之事发生,神明本也是由生灵修成,变坏本就在情理之中,整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不懂,却也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