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一尾刚从水中捞出的鱼儿,仰着头大口的喘息,却彷佛仍是不够般,胡乱的攥着身下的锦被。
浪涛铺天盖地的在他眼中翻涌,越来越迅猛,也将她高高的抛了起来,寻不到落处。脑中如绽开一朵绚烂的花朵,慢慢舒展,徐徐绽放,最后归于平静。
房中最后一抹光线被暗沉的夜收走,帷幔里更是暗沉沉的,裴昭谦瞧了一眼侧躺着的女郎,皙白的背上俱是红痕。
他探手在床榻间摸了摸,终是在她腿侧摸到了一枚圆滚滚的花生,那花生已压的不成样子,外皮裂开,透过那丝丝缕缕的外皮便能看到安静的趴在里面的红色果实。
心中想到谢梦华刚刚躺下的瞬间说自己将她的背弄疼了,他还以为她是与他撒娇,原来是这个小东西在作祟。
他瞧着那累的昏昏欲睡的女郎,不由的轻笑了起来。
花生,花生,倒是个好寓意。
扯过衾被将谢梦华盖住,裴昭谦翻身披衣下了榻。
候在隔间的棋画听到门响,赶忙起身出来,见裴昭谦行了出来,便问道,
“都督,可要沐洗?”
裴昭谦点了点头,又问道,
“前面宴席可是结束了,怎地听不到乐声了?”
棋画笑着道,
“您离席这都好几个时辰了,早就散了!”
裴昭谦听出她话中的揶揄,回头瞧了她一眼,
“棋画,我瞧着你这女郎甚是大胆,不若我给你寻个合适的郎子……”
“不用,不用,都督,我说笑的!”棋画连连摆手,“我就留在都督和娘子身边伺候便好,从未想过出园去。”
裴昭谦背手慢行,听到她说这话,头也没回的道,
“谁说要送你出园了?”
“都督,您这话是何意?”
棋画还想再问,沐室的门已经从里合上了。她嘟着嘴立在门口,心说往后还真的应该注意些,都督现在心眼甚是小了些,玩笑都开不得了。一时又苦恼若是都督将她随便配了个人可如何是好,她心里已有人了,自然是不能嫁给旁人的。
心中寻思着得空与娘子说说,这园中如今除了娘子怕是无人能说的动都督。
如此这般想着,便返身折回房中。
屏风后的里间仍是没有声息,棋画一进门瞧见屋中一片狼藉,神色也是一羞,平时当真看不出都督是这般野蛮粗鲁之人。
桌案边散落着一地的坚果和杯碟,合卺酒的杯盏也滚落在地毯上,屏风边的地上零零散散的堆了一地的锦缎裙衫。再往里瞧,谢梦华的小衣落在靠近脚踏的木台上,其上的绳结已被从中扯断,看着便能想出那等激烈之态。
棋画手中收拾着,脸色越加的绯红,心中不免替谢梦华担忧,也不知娘子会被磋磨成如何样子。
她循着影影绰绰的帷幔朝里瞧了一眼,只看到皙白如玉的一片肌肤和其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只看了一眼她便收回了视线,越发的羞红了脸,手上捧着那已脏污的裙衫赶紧退了出去。
行走在回廊间,迎面碰上来寻裴昭谦的墨砚,棋画瞧了一眼他英武的面容,不由的将刚刚看到的场景又忆了起来,可那其中的男子与女郎却自动换成了自己与眼前这个呆子。
一想到那场景,更觉心口一团燥热,口干舌燥的。
“棋画,都督可在房中?”
棋画恐怕被墨砚瞧出些端倪,匆匆回了一句,“都督在沐室!”便抱着裙衫疾步去了后院浣洗之处。
墨砚摸不着头脑的睨了一眼她的背影,心中浮现出刚刚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心底悄然的拨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