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临睡前曾在裴昭谦桌案前看了会书,看到了下面州县呈上来的公务,其中一条便是流民的安置。
如今大批流民进了妫州城,裴昭谦又这个时候被急召回上京,若是这时有人暗中撺掇,流民一旦产生暴乱,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妫州本就因赋税一事导致民不聊生,若是这时候再因天灾产生什么暴乱,裴昭谦作为九州之长,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是妫州暴乱,那其他临近的州县或许也不可避免,她想到孤身住在小院的阿耶。
“棋画,我要去一趟檀州!”说完谢梦华抬步进门去拿外衫,“你帮我预备一辆马车,我现在便走!”
“娘子,您用过饭再去啊!”
“不行,来不及!”
棋画见谢梦华确实有些焦急,便赶紧出门去叫人预备马车。
上了车谢梦华仍是觉得心中不安稳,她撩帘看向坊市间,随处可见窝在街头巷尾的衣衫褴褛的流民,她那丝不安渐渐放大。
流民本应有固定的安置地点,为何如此散乱的分布在坊市中,他们如何进得了城门,孟明府为何不出面来处置?
李建申那日言之凿凿,难不成……
正想着,眼光扫到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从一家铺面里出来,她急急唤停马车追了上去。
“阿姊!”
王氏听到有人唤她并未停脚步,急匆匆的朝自己家的马车那边行去。
谢梦华疾走了两步追了上去,拉住王氏的胳膊,
“阿姊,怎地不理人?”
“哎呀我的老天,我还道是谁呢!”王氏左右看了看,一把拉住谢梦华道,“你怎么这时候出来,你没见这坊市间什么样子了?”
谢梦华道,“出了何事,怎地一夜之间……”
王氏没吱声,将她带上自家的马车才道,
“你是多少日没出门了?这坊市间早几日便已经有流民了!”
谢梦华这才想起昨夜她赶往清溪园时,看到路边巷口窝着的那些流浪的人似乎是比往日多了些。
“阿姊,到底是怎么回事?”
“檀州那边流民忽然起了暴乱,将城中打砸的乱七八糟,听说还有无辜百姓被打死打伤,圣人震怒,叫裴相公和长孙仆射严查此事。”
听到有人被打死一事,谢梦华心中一紧,阿耶独自住在那小院里,若是有人趁乱摸进去将他处置了都没人知晓,她急忙问到,
“阿姊,可知伤亡何人?”
“那可不知,都是些寻常百姓吧,那些高门大户家中都有些高壮随侍,应该不至于发生那样的事!”王氏狐疑道,
“你问这个干嘛?”
“无事,就是问问!”谢梦华心中焦急万分,却只能装作无事的样子问道,“阿姊可知查出什么了?”
王氏叹了口气道,
“听说是查到了贪腐一事,说是有人趁秋收赋税免税一事做了手脚,将百姓压榨的本就无法生计,这又赶上天灾,那日大雨加地动,将不少田地房屋损毁,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活都活不起了,自然是不要命了……哎!”
“檀州出事后,听说有外族奸细趁乱混了进来,朝中为防万一,派兵将檀州围了起来,不许进出。那些流民进不得城,便都跑到了这妫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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