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将背着的药箱放下,探手摸了摸谢梦华的胳膊,又托起来动了两下,将谢梦华疼的直冒冷汗,瞧了几息,医师将她的手臂轻轻放下,道,
“娘子的胳膊应是折了!”
谢梦华垮着脸,瞥了一眼琥珀,“还真叫你说着了!”
“我先帮娘子敷上些药膏,然后打上托板,您这手臂一时半刻是不能用力了!”
医师说着从药箱中取出一些药粉,又混入药酒,放于棉布之上贴到了谢梦华的胳膊上,之后又从中取出两个托盘,和棉布条,一层一层的将谢梦华的胳膊包了个严严实实。
“切莫沾水,三日后再去寻我换药便可!”
“那我这胳膊多久才能好?”谢梦华问道。
医师略想片刻,道,“大约也得百日,您需好好将养,不然留下隐患将来遇上天气不好,或者季节交替,这胳膊还是会痛。”
谢梦华蹙着眉坐在那里,心道自己还打算去一趟上京分号查一查那不知去向巨款的事情,这个样子做什么都不方便,真是晦气!
自己自打与李建申成婚,不说得了他什么便宜,倒是还搭了不少。那些她都不计较了,可现今要和离了,他阿娘竟然还送了她这样一份大礼,真真是八字不合!
谢梦华这般想着,更是打定了主意,必须和离。
诊治完毕,墨砚送那医师出去,琥珀自去打水预备给谢梦华擦洗一番。
谢梦华自己去了桌案那边,用没伤的胳膊研墨,待到写的时候却犯了愁,手臂打着夹板,悬着的手腕也是疼的厉害,光写开头的诉状两个字就疼的满头大汗,她气的将笔扔到了桌案上。
琥珀进门见谢梦华这番样子,忙过去将笔和纸收拾了,
“娘子,您莫要生气,待会儿墨砚回来叫他帮你写!”
谢梦华呼出一口郁气,也只能这样了。
垂目瞧了瞧自己身上,裙衫早已狼狈不堪,昨夜那般大雨,县尉府门口俱是泥水,她与那群人闹将了那一场,还被刘氏那恶妇压在身下,哪里还有个端庄样子,便行去屏风后叫琥珀伺候她擦洗一番。
擦洗完毕,浑身算是爽快许多,琥珀给谢梦华拿来寻常的里衣,待到穿的时候犯了难,这胳膊如何放进去呢?
两人试了半晌,还是无果。
“算了,你寻件外衫与我披上吧,把这里收拾一下。”
琥珀去柜中寻了件敞袖外衫给她披上,将腰间松松的打了个结,这才收拾了铜盆和脱下来的裙衫,
“娘子,这衣裳袖口扯坏了,等我浆洗完了给你补补。”
谢梦华探头看了一眼道,“补什么补?被那府中之人碰过都觉得晦气,拿去扔了!”
“您不是喜欢这裙衫的样式吗?”
“现在不喜欢了!”
琥珀见谢梦华一脸嫌恶的样子,抱着那裙衫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