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洗?”谢梦华以为刚刚进门时他吩咐棋画去准备沐汤是他要沐洗,她还打算问过阿耶的消息后回府去,现下裴昭谦叫她去沐洗,这是叫她今夜留宿的意思?
她犹豫了一阵儿,蹙着眉低声道,“还没成婚,是不是不合礼数?”虽是表面夫妻,可若是叫人知晓倒也不是见好事。
“礼数?”裴昭谦心有疑惑,直到看到谢梦华一本正经的神色,这才发觉她话中的含义,含笑着说道,
“我不在意那些尘俗旧例,梦娘可在意?”
谢梦华耳根刚滑下去的粉云又悄悄攀了上去,她没料想裴昭谦如此这般说,却只思量了片刻便回道,
“都督一未娶妻的郎君都不介意,我一二嫁女郎有何介意。”
说罢也不扭捏,起身跟着棋画去了沐室。
直到玉兰色的裙角消失在门边,裴昭谦嘴角的笑意才渐渐消退,自去另一间沐室沐洗过后,便唤了墨砚进来,
“将这信笺快马送回范阳!”
“是,都督。”
“还有,明日你陪着谢娘子去官署改了户籍。”
“改户籍?”墨砚犹豫着说道,“都督当真想好了?家中不是已为您选了……”
裴昭谦乜目看过去,“我心中有数,不用你在此说教!”
墨砚抬目看了一眼裴昭谦的神色,虽平静,面色却冷,他知道自己确实不该说这样的话,可跟着裴昭谦调任范阳那日,裴相公临行之言犹在耳边。
“墨砚,你虽是伯都随侍,却自小跟随他,此次调任,定要时时将伯都之境况传信与我,免得他感情用事行那冲动之举!”
“都督,您乃裴氏中流,日后必定也是国之栋梁,上京里大把的世家娘子,最不济咱回了安西四道,还有各州县的县主和藩王贵女,您为何要娶一二嫁女郎?”
“况且就算上阳郡主同意了这门婚事,裴相公若是阻拦,您也……”
腿上被一物砸中,随后便有什么东西落地,在脚边滚了两滚,墨砚知道那是裴昭谦端在手中的茶盏,他单膝跪地,拱手作揖道,
“都督,墨砚知这些话是我僭越了,可您心有大志,应寻一门对您有益之婚事,助您……”
裴昭谦霍然站起身,朝身前之人踹去,
“助我什么?助我青云直上,助我站稳朝堂?你跟着我在边地军中多年,怎地才回了这朝中一年便学会了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墨砚爬起来,垂着头不吭声。
“裴相公许了你什么,叫你这般行事?”
“都督?!”墨砚抬头看向裴昭谦,不敢置信般瞪大眼,“您怎知?……”
“我有何不知?我还知你每月都会有书信去往上京裴府,里面写的俱是我衣食起居,日常行事。”
墨砚以头抵地,“都督,裴相公确许了我好处,可我并未背叛都督,每月去往上京的书信皆是我随意编写,绝未透露一丝都督近况。”
裴昭谦自然知晓那些书信中并未有任何关于他之实事,也了解墨砚的为人,可墨砚是他的人,他如何做事不需旁人置喙,就算那人是自己伯父,当朝裴相公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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