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忙了,执事,我来转转便走。”谢梦华摆摆手道。
王执事哪能看不出谢梦华为何而来,凑到她身边小声道,“李县尉定的那套饰物已经取走了,夫人若是想看样式,我倒是可以给您看看草图。”
谢梦华心中一暖,看来真是给自己定的生辰礼,这便取回家去了。
“那就不麻烦执事了!”
“麻烦什么,图纸就在这柜上,您等着,我给您取去!”说完王执事转身便进了里间。
不一会儿功夫便拿了几张草纸出来,又将谢梦华请到柜台边的长凳上坐下,这才展开来给她看。
“夫人,您看,这可是从上京传来的样式,咱们望月轩一个月才能出这一套。”
谢梦华打眼去看,图纸上是缠枝莲花纹样式,里头有一柄发簪,尾端竟然还雕了一朵并蒂莲花,瞧着倒是喜人,寓意也好。她嘴角勾起,前一阵子自己还觉未遇良人,今日竟觉自己那时度量小了,倒是小看了自家郎君。
又细细了瞧了两眼,谢梦华将图纸还与王执事,告辞离去。
与琥珀回到车边时孙大娘也提着馒头和瓜果回来,谢梦华交代琥珀将东西放好,便躬身进了马车。
刘氏还靠着车壁养神,听见声响睁开眼,
“都买了什么?”
谢梦华坐在自己那端,心中倒也觉刘氏今日比往日和蔼许多,回道,
“买了些香烛和瓜果,馒头。”
“你办事最是妥帖!”刘氏点了点头,难得带了笑意,“今日去了为你阿耶做一场法事祈祈福,时间若是晚了,咱们就歇在寺中如何?”
谢梦华正好还想在寺中多留些时候,还盘算着如何与刘氏说,既然她这般说了,便也点头称好。
马车出了城便一路朝山中行去。
此刻的妫州城楼上,裴昭谦背手而立,举目远眺。
墨砚随在身后,恭手禀告着什么,良久见身前并无回应,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见裴昭谦面色不豫,目光沉沉的垂首看向城楼下方。
他直起身,瞧瞧扫了一眼,是李县尉家的马车,昨日那谢家娘子便是坐的这车。
“你是说李建申定了一套翡翠饰物?”
墨砚连忙挪开视线,回道,“是!我查探过,李县尉平日花销用度并不大,同僚间出去吃酒他也很少参加,近期最大的开销便是在望月楼定了一套饰物,想来便是给自家夫人所定!”
裴昭谦嗤笑了一声,“原来是个朝秦暮楚之徒!”
墨砚听完一头雾水,都督这是何意呢?可看裴昭谦阴沉的面色,他也不敢多嘴,只立在那里等候吩咐。
良久,才听到裴昭谦的声音,“派人送信到莱国公府上给邓郎君,就说一切照旧!”
墨砚应声退了下去。
待到人退下,裴昭谦从袖中掏出一物,榴色醉眼,指尖在上细细碾过,滑腻细软,他静看一息,将那缠成一团的锦缎又塞回袖中,这才转身下了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