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落在了裴都督的手里,其他人便是想插手也没了章法了……”
王氏见谢梦华愣神,以为她是为阿耶的事心伤,叹息道,
“你也莫太悲观……听闻那裴都督原任安西大都护,懂兵法,善谋略,为人更是刚正不阿,安西那一带曾经能那般繁华安定便是在他治理之时才有。若你阿耶真是冤枉的,定能还你谢家公道!”
远处厅中羯鼓声起,宴席已近尾声,王氏朝外瞧了一眼,拍了拍谢梦华的手,
“我出来已久,该回宴上去了,刚刚若不是那裴都督醉了酒离席醒神,我也找不到机会出来。哎,事到如今,你也早做打算啊!”
谢梦华知她是婉转回绝,颔首道,
“多谢阿姊!”
王氏的裙裾扬起,在夜色里转角便消失不见,谢梦华也在暗色里飘然离去。
羯鼓停,宴席散。
裴昭谦酒醉,被官署家奴送到了府门口。马车早已等候在外,墨砚从家奴手中接过裴昭谦将人送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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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拜别,一时人声渐起。
谢梦华坐在车中,听到声音,撩开帘子,只堪堪看到裴昭谦的一片衣角,靛青色与夜色恍似融为一体,却又让人一眼便看的分明。
李建申立在车下送行的人群中,恭敬又谨慎。
谢梦华收回视线,放下帘子,静坐车中等候。
耳中听到敦敦的轱辘声由近及远,不多时,李建申撩帘上了马车。
“郎君,可禀告明府?”
李建申回到席上才知裴昭谦要亲理此案,哪里还能张口跟孟时迁说想探监的事情,索性闭口未提,此刻听到谢梦华问,只应付道,
“明府道明日审理后再找时机……”
谢梦华望向他的眼眸,李建申却未看她,只将眼睛看向车帘处。她的心便渐渐凉了下去,他并未说。
“知道了。”
口中如此说,谢梦华心中却有了计较。
既他如此面黑心冷,对待阿耶这般无情,那她便自己想法子。
马车一路行去,车中夫妇二人却各有心思。
回了府,李建申又借口有公务去了书房,谢梦华心中有事,未像往日那般因此难心,直回了自己卧房。
“琥珀,去收拾东西,回谢府!”
“娘子,出了何事?”
“先收拾东西,回去我再与你细说!”
从官署回府一路,谢梦华已将王氏所说细细咂摸一遍。去岁家中筹办新的铺面曾开放募资,王氏曾向她打听过收益几何,她当时与王氏初识,便推脱不知家中买卖如何推了此事。
现下想来,如果阿耶真的是犯了私贩金银的重罪,连李建申都不便与她说,那王氏如何敢在今日这样的场合道出此事?
能让人如此铤而走险,必然是钱与权。
是或不是回府查看一下阿耶的账目便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