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年都会望着北城的玉兰思念南城的海棠。
其实北城也有海棠,但她连站在海棠树下的勇气都没有。
回忆很绵长,可乐娆说的故事并不是很长,几句话概括了那无尽的悲伤,在场的人沉默无限蔓延着。
苏启明呼吸沉重,攥紧的拳头始终不曾松开,周围的人满眼心疼,却只有他被沉重的悲伤禁锢着。
“你的母亲,怀珠韫玉,风姿绰约,玷污她的那些话,不可信。”苏启明是在回答乐娆。
乐娆刚才说,有人说她母亲的不是。
苏启明在告诉她,她的母亲不是那样的人。
乐娆鼻尖一涩,憔悴的面容露出一个笑容,她看着苏启明:“我知道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是最好的女人,也是最好的妈妈。
乐娆当初最终妥协跟乐慈和苏启明来北城,不全是福利院院长的好言相劝,而是苏启明告诉她,他与乐青棠是旧识,是很好的朋友。
“娆娆还需要休息,都先出去吧。”乐慈心疼地擦了擦乐娆的眼泪,她知道这些事情说出来之后乐娆明显没有松一口气,听了的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那回忆起这件事的人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时间过得太久了,如果没有发生今晚的事情,或许这件事情依旧埋在她心底。
乐娆又睡了一觉,直到最后输液结束,护士前来拔针的时候,她疼得倏然睁开了眼睛。
“不疼不疼,一会儿就不疼了。”乐慈像小时候那样按着棉签给她止血的同时给抬着她的手腕给她吹了吹。
“乐姨。”乐娆艰涩干口,鼻尖的酸涩难忍。
乐慈轻快地笑了笑:“还跟小时候一样呢,扎针就哭。”
乐娆眼眶还红着,她眸光湿润,抬眸紧紧看着乐慈:“乐慈妈妈。”
乐慈闻言一怔,眼眶微微发热,又快速眨了两下。
“谢谢您。”她要感谢乐慈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多到说不尽。
乐慈检查好她的针口,没再流血后将棉签拿开,她眼里净是温柔,揉捏着乐娆的手,她笑道:“傻孩子。”
她与乐娆之间的母女情谊,她们互相都清楚。
乐娆有两个妈妈。
两个都全心全意在爱她。
“要记住妈妈的话,做个永远明媚的女孩子。”乐慈揉揉她的头发,语重心长道。
这是乐青棠的意思,同样也是她的意思。
无论是那个不敢过的生日,还是不敢回去的南城,或是不敢提及的沉重往事,都不应该成为束缚她的枷锁。
她应该像蝴蝶,破茧而出,振翅而飞。
“娆娆!”封苓苓站在病房外往里探进去一个头,而后笑嘻嘻看向乐慈,“乐姨,我也想要一个跟娆娆单独相处的时间。”
来看她的人都没走,因为医生说要给病人一个清静的空间,现在所有人都在排着队。
“进来吧,好好开导她一下。”乐慈走过去摸了摸封苓苓的脑袋,有时候她会想,乐娆以前应该也是跟封苓苓一样明媚阳光。
“遵命!”封苓苓话音一落,扯着文琼进来,转身关门时注意到门外有些凶神恶煞的曲淮。
得,肯定在心里骂她又跟他抢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