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两人一早就乘上飞往北京的飞机,又开始新的奔波。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当宇航员了。”
高阳坐在头等舱,苦着脸,歪身子看着林弦:
“小学刚开学的时候,班主任让我们一个一个站起来回答,说以后的梦想是什么,长大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当时我毫不犹豫站起来,说我以后要当宇航员。可这几天跟你来来回回坐飞机、上太空、坐宇宙飞船……我真是坐吐了,我现在比谁都更想念地面,我再也不想上天了。”
林弦轻笑一声,回想起小学开学第一课:
“那时候,班里40%的男生,梦想都是宇航员。因为咱们上小学的时候,刚好是中国载人航天工程成功没两年,哪个小男孩不想成为宇航员?”
“其实主要也是那时候的孩子见识少,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种职业、很多种生活。大家眼里好像除了老师、警察以外,就是宇航员、科学家……那个年纪,视野多大,世界就多大。”
“我记得你当时也是说,你想成为一名科学家吧?”高阳扭过头,看着林弦:
“你现在还想成为一名科学家吗?”
“不想了。”
林弦闭上眼睛,手里依旧咔哒咔哒,穷举法破解日记本密码锁: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智商成不了科学家时,我就果断放弃了。然后玩玩跑酷、学学画画、准备走艺术生高考路线。”
“哎呀,梦想这东西,别放弃太早嘛。”高阳拍拍胸腹:
“你看,我这成为宇航员的梦想不就实现了?人生就是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碰上了什么事,没准你哪一天,真能成为一名科学家呢!”
“我倒真希望有那脑子。”
林弦撇过头,看向窗外。
科学家岂是想成为就能成为的?
他要是真能成为科学家,肯定第一时间就投入宇宙常数的研究中,势必要把42这个神秘数字的真相研究出来。
现在,近乎身边所有的谜团,都在围绕42旋转。
什么时候能把宇宙常数42的真正含义研究透,大概率这些谜团也就全部解开了。
右边半包围座舱里,高阳轰隆的呼噜声再度响起。
秒睡就是这样。
稍微没接上他的话、没来得及回答,对方就能立刻睡着……真是令人羡慕的超能力。
咔哒、咔哒。
林弦依旧不停拨动手里的密码锁。
从早上离开酒店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个姿势和动作:
半躺着身子。
左手拿着日记本书脊。
右手抠着密码锁。
推一下密码转轮、按一下锁扣;推一下;按一下。
现在密码锁上的转轮,已经来到了6432……6431……6430……
估计等飞机飞到北京机场时,他又可以穷举尝识3000多个密码。
可别啊。
要是早知道密码的数字这么小,真该从0000往上一位数一位数尝试。
不过没办法,穷举法就是这样,穷尽每一个可能,总能从中找出正确答案。
不久后,空姐送来了头等舱餐食。
高阳伸出三根手指:
“三份。”
“好的先生。”空姐礼貌又热情地笑了笑,又给高阳多拿了几份主食和水果。
“有钱就是好啊,林弦。”
空姐离开后,高阳凑过来头,小声给林弦说道:
“以前坐经济舱,伙食没这么好不说,每次要两份都不情不愿的,哪像这!想要多少要多少!态度还好还蹲着服务!水果管够!”
“十分钱一分货嘛。”
林弦淡淡说道:
“不等价交换。”
……
飞机落地后,林弦预定的酒店派专车来接机,两人把行李扔到房间,然后立刻启程,重新杀回北京三环,首创禧瑞都小区。
他们很默契的,悄悄路过中间小广场。
果不其然。
那位慈祥的老奶奶,依旧坐在那里剥石榴。
一粒一粒,缓慢又小心,手指轻轻捏起又轻轻放下。
“她真的很爱她女儿。”
高阳轻声说道:
“那天我和她在这里聊了那么久,她都没有说让我尝尝石榴。我不是非要吃人家石榴哈……只是这山东人骨子里的热情好客,这种时候多少也会客套让一让。”
“但是她从来没有,在她眼里这就是给她女儿张雨倩剥的,所以一粒也不会给其他人吃。哎,你说说,如果这俩女孩,都是千年桩,而且千年桩也是被人有意打下、人为制造的……”
“你说这人得多没良心啊?拿别人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打桩!打完之后魂飞魄散、连根头发都不剩下,让人家父母怎么活?真是人间败类!”
“是的,天理难容。”
林弦点点头,难得在同一件事上和高阳想法一致:
“不过现在我们也不能把话说这么死……毕竟千年桩到底是什么,我们一点概念都没有。”
“黄雀也给我解释过,千年桩这个词语是她自创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听不懂、不影响时空弹性、所以才能说出口。千年桩原本的称呼,肯定更准确、更贴切、更直白容易理解。”
“所以说,现在我们主观听起来,千年桩好像是一个工具、一件坏事。但事实到底是什么,现在完全无法判断。不过……我到底希望事实真的如你所说,千年桩是人为打下的、是被人操纵的。”
高阳睁大眼睛。
不可思议看着林弦:
“为什么?你这是什么想法?”
“为什么你会觉得,楚安晴和张雨倩的消失是人为制造的就是好事?你这是什么逻辑。”
林弦轻哼一声:
“因为,只要人为的事情,都可以阻止,甚至也可以逆转;他能让千年桩消失,那么逆向操作,也一定能让千年桩恢复成人形。”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只需要找到那个人,说不定就可以直接救回楚安晴。怕就怕……千年桩这种事,并不是人为的,而是其它某种力量、我们理解不了也反抗了的力量,那就真的麻烦了。”
说话间。
两人已经来到22号楼。
依旧是按下电梯,来到熟悉的楼层,叩响熟悉的房门。
咚咚咚。
半分钟后,中年男子,张雨倩的父亲,头发半白衣着朴素的张石打开房门,一脸警惕看着两人:
“小伙子,你们再这样纠缠,我可就要报警了。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关于我女儿的事,我不想再和你们聊太多。”
“张叔。”
林弦一步上前,直视他的眼睛:
“您女儿在2000年发生的那起车祸,也就是张雨倩20岁生日凌晨发生的事情,您说了谎,隐瞒了很多。”
“张雨倩并不是因车祸而死,也没有火化或者埋葬,而是凭空消失了……就在你们眼前、在车里,化作细小的蓝色星屑、像是结晶粉尘一样消散了。”
“你!!”
中年男子顷刻面色狰狞,咬牙切齿:
“胡说!一派胡言!立马给我走!”
说罢。
中年男子立刻就要拉上防盗门。
啪!
林弦眼疾手快,直接掰住防盗门锁口,将门拉开:
“张叔,我们来找你没别的意思,你不用害怕或者恐惧什么。我们今天是来寻求您帮助的,同时,也是想办法帮助您的。”
“你给我放手!”张石捶打林弦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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