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时空法则。
林弦回味刚才黄雀说的话。
之前在空天飞机上,因为观察时空粒子的特性,自己和刘枫总结出来了时空排异这一项时空法则。
而现在,黄雀又用自己身上发生的现象,给自己说了两个全新的时空法则。
一个,是只知道名字,不知道具体内容的【历史锁死】。
听黄雀的意思,这条时空法则和千年桩有关。
另一条法则,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有观察到的现象。
那就是黄雀想说什么事情、但真正触碰到时空弹性没法说出来时……并不是自己之前设想的那般,只会受到时空排异。
而是更为强烈、更为严格、更为彻底的直接静音屏蔽。
这,才是黄雀一直所言的“没办法说”。
这是真的没办法。
并不是林弦所想的那种,可以人为控制、畏惧时空排异的没办法。
而是真正的没办法。
你一张口,就会被强制静音,神秘的时空法则,会让你一口气上不来,根本无法发音。
那么可想而知。
就算是写字,也是一样的,在严格的时空法则下,必然因为时空弹性不允许改变历史走向的原因,写不出来,或者直接被时空力量给抹杀掉……
林弦毫不怀疑这点。
目前来看。
时空排异也是分等级的。
一般的时空排异,可能就像时空粒子那样。
它没有做什么危害时空稳定的事情、也没有影响历史发展、改变未来走向,是一个无辜良民,只是不小心走错地方迷路了而已。
所以,这种情况下,它受到的时空排异是最小的,近乎微乎其微。
而更进一步的时空排异。
大概就是黄雀之前的行为。
点到为止、浅尝辄止。
她的行为确实对未来走向造成了一定影响,但因为在弹性范围之内,所以受到的反噬和排异,也是有限的、姑且可以忍受的。
实际体现为,就是之前楚安晴在洗漱室看到的那样、以及在空天飞机上高阳看到的那样。
会虚弱、会颤抖、会难受、甚至……会变得透明。
林弦认为,黄雀被时空法则攻击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两例。
在他们看不到、不知道的地方,黄雀肯定是一直在和时空排异对抗……亦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对抗的资格,只是单方面的被攻击、被排斥、被消耗。
但至少,这种攻击就像慢性疾病一样。
它会消耗你的生命、时间不假,但并不至于致命;在时空弹性允许的范围内,时空法则还是相对而言比较温柔的。
林弦猜测,大概就和自己一开始所想的那样。
因为时空本身并没有那么敏感,不可能每一件细小的事情都会引发强大的蝴蝶效应,在越来越长的时间尺度中,很多不重要的小事都会被磨平、被忽略、不会影响到时空本身的稳定和既定。
所以,时空弹性范围内,一些细微的改变,时空本身是允许的。
这也是黄雀一直提起的事情。
弹性。
弹性。
弹性。
现在来看,时空弹性确实是一条至关重要的时空法则。
它的尺度、它的范围,直接影响到很多事情的允许与禁止。
那么。
继续往后想。
更严重一点的时空排异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肯定就是刚才黄雀的行为……
她要说出千年桩的真正意义时,这种行为已经突破了时空弹性,不被时空所接受、也不被时空所允许。
所以这一刻,时空排异反应达到了最大值,不仅将黄雀强制静音,更是让她变得虚弱透明、大团蓝色星屑脱落坍塌,险些被直接抹杀掉。
不过黄雀也说了。
正常的时空弹性和时空排异,是不可能那么强烈的,根本原因还在于那一条目前想不透的时空法则——
【历史锁死】。
历史为什么会锁死呢?
历史又是什么时候锁死的呢?
既然历史锁死了,那为什么自己依旧可以轻易的改变历史、改写未来?
“不对。”
林弦猛然反应过来。
【自己从未改变过真正的历史!】
什么叫做真正的历史?
秦始皇一统六国、项羽自刎乌江、自己从上海大学毕业、成立莱茵公司、乃至昨天早上吃了什么早饭……
这些才叫做真正的历史!
自己从未改变过!
也从没有能力改变过!
他一直在改变的,其实是未来600年间的发展轨迹。
一直以来他所说的历史,都是针对于600年后的世界而言,而对于现在当前所处的时代而言,那不叫历史,那叫未来!
所以按照这个角度来说……
黄雀的行为,确实是在改变既定历史。
因为她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别管她到底是从哪个年代穿越来的,但现在的2024年对她来说,就是已经既定的历史、就和自己穿越回2000年前找秦始皇一样。
只是。
林弦忽然想到。
既定的历史,就是被锁死的历史吗?
他感觉不是这样。
如果既定的历史就是被锁死的,那黄雀还有什么必要专门提出【历史锁死】这一条时空法则呢?
这里面……
一定还有什么自己没有领悟的细节。
并且。
很大概率,和千年桩的真相有关。
……
林弦也从地上站起身。
看着眼前一如既往的黄雀。
她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至少,目前是恢复了。
“我大致是明白了。”
林弦说道:
“但是具体的,我还要仔细想想才能明白。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必须搞清楚楚安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弄清楚到底什么是千年桩。我总要回去给楚山河一个交代。”
“这次时空粒子捕获行动虽然成功了,但是我感觉牺牲也太大了,VV消失了,楚安晴也消失了……黄雀,我是真的不想看到更多的同伴牺牲了。所有的事情都因我而起,我也必须对同伴们负起这个责任才行。”
说罢。
他转过头,朝办公室房门走去。
“其实……你今天的表现,还是挺令我意外的。”
身后,再次靠着办公桌的黄雀轻笑一声:
“我本以为你今天会和我吵一架、或者骂我一顿,势必要从我口中知道楚安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生是死、去了哪里等等问题……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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