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是个二把刀。”
……
随后。
两人有说有笑的逛起来油画展。
诚如楚安晴所说,这里确实有一些欧洲近代画家的真迹,林弦也是第一次看到。
那种手法和历史的韵味……令人叹为观止。
他之前只是在课本、或者印刷品上看过这些油画。
但是平面和立体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油画有它独属的厚重感和立体感,仅仅是看着它,就仿佛能深入到那个文艺复兴的年代中。
楚安晴像个活泼的百灵鸟一样,话很多,问题也很多。
不过好在今天是林弦的主场,那些画家、艺术风格、画作背景他大多信手拈来,被迫装了一把,弄的楚安晴佩服的不行:
“学长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知道,真是博学!”
“哪有,只是刚好撞枪口上了。”
两人边看边走。
路过转角,看到一张挂在墙上的黑白画作。
上面的老人头发炸起,双目无神,把两人吓的后撤一步。
“把这么吓人的一幅画挂在转角处……故意的吧。”
林弦抬起头,重新审视这幅画作。
画作上的老人,每个人都很熟悉,那是一张经常出现在各种教科书上的伟大物理学家——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画布上,这位伟人面色凝重,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萎靡不振。
他头发潦草,脸上遍布皱纹,双目无神就像被掏空灵魂一般,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再加上这张油画或许是为了体现出一种忧郁悲凉的气氛,色彩运用极少,除了少部分光影外,近乎全都是黑白近似色完成的,这让人直观第一眼看上去的印象……
好像一副遗照。
好像一个死人。
“《忧伤的爱因斯坦》。”
楚安晴靠近那幅画,念出来了画作的名字:
“这幅画作绘制于1952年的纽约布鲁克林,是美国上世纪著名写实派画家亨利道森所画……”
她后撤一步,重新审视这幅画作上的爱因斯坦,着实忧伤,且抑郁,甚至毫无生气:
“为什么……爱因斯坦会有这样一幅画作呢?”
她眨眨眼睛,看着林弦:
“爱因斯坦不是一位很成功、并且很厉害的科学家吗,他应该受人尊敬并且学术地位极高才对。可是……为什么这张画像上的爱因斯坦如此忧伤抑郁呢?”
“林弦学长,你知道这幅画的创作背景吗?”
出乎她的意料……
林弦依旧点了点头!
这让她很是惊讶,眼前这位学长……怎么什么都知道?就像百科全书一样。
林弦开始讲述这幅画。
这就是科幻小说科幻电影看多了的好处,什么都略懂一点。
“其实爱因斯坦晚年是很悲凉的,基本都是在忧郁压抑中度过的。”
林弦一边给楚安晴讲,一边抬头,和《忧伤的爱因斯坦》上那无神的双目对视:
“爱因斯坦认为,是他的质能方程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因此让人类掌握了无法驾驭的核能量,进而导致了核武器这种大杀器的诞生,引发了数百万人的死亡。”
“但他的担忧并不单单于此,他还担心人类的未来,担心如果下一次全球规模的战争爆发后……无数的核武器倾天而降,会直接导致人类灭绝,文明毁灭。”
“虽然现在来看,他的担忧和顾虑是多余的,但在1952年那个特殊时期……其实他的这种担忧也是正常的、合理的。”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他就陷入了自责和后悔的死胡同里出不来,这也是他晚年孤僻和抑郁的原因。”
……
林弦淡淡的讲述,楚安晴听得很入神。
不一会儿,画展长廊就看完了,两人步行来到上海展览馆门口,挥手告别。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林弦学长,给我讲了那么多东西,我真的是学到了很多新知识呢!”
“没什么,举手之劳。”
目送楚安晴上车后,林弦也伸手打车,返回家中。
回家简单吃饭洗漱后,看了一下时间。
五点半。
这个时间点睡觉,入睡快的话,还来得及去梦里抓住那个三刀流小偷、进而加入脸帮、按照剧情发展在垃圾处理厂那里遇到CC。
林弦换好睡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来吧CC。”
他脑海里想象着不知道是楚安晴还是CC的笑脸:
“我可是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
……
……
……
依旧是没有感受到任何燥热的夏风,在这安静的小乡村、错综杂乱的自建房的包围中,林弦睁开了眼睛。
他走到胡同拐角处。
远方传来了李大娘气喘吁吁的追逐声:
“抓——抓小偷啊!抓……抓小……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