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煊没接他的话,兄弟俩虚以委蛇一番之后,秦飞见秦煊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软硬不吃,便愤愤离开。
而秦煊则在他离开后冷笑,就秦飞提出的那个价格,就算少一成秦飞也能大赚一笔,他这是当秦煊是冤大头了。
待小柱下学,回来后听说秦飞来过便急忙去找秦煊:“三哥,二哥他今日来咱府中做甚?”
秦煊看他鼻子冻得通红,便将他拉到身边拧了热毛巾先给他敷一敷脸,再抹上一层护肤的脂膏,这脂膏还是桓语亲手做的,现在桓语的高级美容会所可开得如火如荼,帝都贵妇们顶着寒风都要定时去那里做保养。
那会所掌柜是桓家的一个旁支,别人知道这会所的靠山是宁王府,却不知这会所里的每一款产品都是由宁王妃一一掌眼过的,里面从掌柜到小二清一色女子,并且是会员制,一般二般人进不去,这让去消费的贵妇们在里面更加放松。
“过来暖暖手,”秦煊将他拉到暖炉边上继续说道:“他来做买卖的,想让你从他手里买材料。”
“他还敢上门来推销材料?真是要气死我!”小柱早前没囤材料,毕竟材料涨价不会一夕之间便涨成现在这样,结果有人干预市场,现在要买材料可贵多了,一点都不划算。
小柱脑袋怪聪明,但毕竟经验少,一时间被气得只会骂人了。
秦煊拍拍弟弟的肩膀教育他:“发过火之后就该冷静下来想想该怎么办了。”这时候许多人都认为遇见对自己不平之事要忍耐住自己的火气,不要轻易动怒,可这样的压抑对身体并不好,压抑得多了,再一次性爆发出来更严重。
还不如先自己私下发泄一通,把火气清了,再冷静理智地想办法,这个状态想出来的办法会更周全也不会带着意气和火气。
小柱气得骂了一通人,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听到秦煊的话他认真地开始想办法,可这时候去那里才能买到价格更低的材料呢?如果去的地方远,那也不划算。
秦煊没打扰他,遇事多思考才能进步。
书房里兄弟俩一个坐在暖炉边上沉思,另一个在书桌前处理事务,书房很快便安静下来。
等秦煊处理完一件事,再转头,就看到小柱半躺在了椅子上,不知何时他还给自己从其他椅子上拿过来两个抱枕放在背后,看起来躺得还挺舒服,要不是眼睛还张着偶尔眨一眨,秦煊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晚饭时间,桓语那边来人唤他们过去吃饭,秦煊走到小柱身边还没等他张嘴,小柱自己就站起来:“可以开饭了!三哥咱们快走吧!”他想到处理办法了,这会儿心情就好起来,不过那方法还不好说出来,得先自己想得周全一些再跟三哥说
秦煊:“……嗯,走吧。”
走到门口发现下雪了,这会儿已经初春,不过帝都在初春时偶尔也会下雪:“不知这是不是今年最后一场雪。”
小柱伸手借了一片雪花,那雪花落在手上冰冰凉凉的,很快就化了:“我觉得应该是最后一场,下过之后我就能开始修路了。”
秦煊接过张岩手上的伞说道:“走吧,你三嫂该等急了。”
“好。”看到秦煊撑开伞,小柱故意走在他身后,护卫以为小柱要自己走,又打开一把伞。
没想到宁王走下台阶后,纯王殿下便调皮地跃上宁王的后背嘿嘿笑着说:“三哥你背我过去,你走得快!”
秦煊无奈地道:“你这臭小子,一日不揍你屁股你就要上房揭瓦!”
他骂归骂还是将手里的伞递给小柱拿着,自己两手托起弟弟,将他背得稳稳当当,心里想的是:小柱也不能任性多少年了,趁现在还能闹腾就先纵着他吧。
“嘻嘻,你别磨叽了,三嫂都要等急了。”
桓语让侍女备好暖手炉,自己站在饭厅门口往外看,见秦煊背着小柱分风风火火忽快忽慢地跑过来就笑了,这兄弟俩私底下还是这般喜欢闹腾。
秦煊走近后便道:“我的王妃你怎么还笑,你夫君正被人欺负呢。”
“小柱才多大,背背他哪儿就能累着你了,还欺负呢,快些进来,先换衣裳吧。”
小柱从秦煊背后蹦跶下 来对着他三嫂笑:“我就说三嫂最疼我了!”
说完就被他三哥扛着往更衣间去了:“我媳妇儿最疼的是我,你可没媳妇儿。”
小柱急忙反驳:“我以后也有,不对,我早就有了,在村里的时候就有了,比你还快,可惜我媳妇儿现在不在这里。”
秦煊笑了:“哟,怎么又有了?上次是谁说自己失恋了,借酒浇愁结果一口就被醉倒?”
“不是我……”小柱底气不足地说道。
“嗯,不是你,是一个小二货。”
“我才不是二货!反正我就是有媳妇儿。”
修路材料一事,小柱自己想到了办法,之前秦煊修路是两头开工,为的是增加修路的速度,现在修的这条路,不是特别着急修好,毕竟北兴药材生意以前没高速路时也能赚,只是赚得不够秦飞南方那渠道多。
再加上现在各方因素,小柱便打算从北兴开始修,帝都这头就先不修了,他就不信,秦飞那些材料能囤到他从北兴修路到帝都那时候,要是真能,他就认了。
而秦飞还真不能囤着那么多材料,他刚囤材料的时候材料价格还没上涨,商人发现有人大量买进,肯定也会增加产量或者进货量,紧接着涨价,前半段秦飞卖进的时候价格确实很美丽,后半段他再吃下剩下的大多数材料那价格就跟之前不一样了。
买下那么多材料秦飞也是花了血本的,可以说为了坑秦煊一笔他也是不遗余力。
可现在小柱不买帝都和帝都附近的了,北兴离帝都那么远,秦飞的手还不伸不了那么长,更何况以前北兴是秦裕罩着的,秦飞在那边没什么可用的势力。
小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秦煊,秦煊看过之后,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不耽误修路,也能凡坑秦飞一把。
要说朝堂上的争权夺利,秦飞可能比秦裕厉害,但是在做生意方面,他确实不太行,商场如战场,并不是所有能玩转朝堂的人,都能玩转商场。
如果让秦飞知道自己是被一个十岁的小孩儿坑了,他估计要气得吐血。
他这会儿正在府里听着小曲儿抱着美人儿等着他三弟上门求他呢,结果左等右等没见人来,一派人去打听,宁王府没动静。
秦飞还跟手下说不急:“看谁能沉得住气。”
结果一等好几个月过去,帝都这边泥土化冻了,还是没见宁王府的基建队开工。
秦飞这下等不下去了,他囤材料用了那么多银子,万一抛不出去可就砸在手里了,现在除了修路修堤坝谁会没事买那么多材料?
他急忙派人去查,结果一查才知道北兴那边已经开始修了,宁王府似乎没想在帝都这一头修过去。
这些可糟了,秦飞有点慌,饶是他家大业大亏了这一比也不至于破产可那么多银子一下子本来能大赚一笔的买卖,现在估计连本钱都回不来谁能不心疼呢?
他又去了一趟宁王府,结果秦煊还是好好招待他,但就是不提买材料的事,秦飞又憋着一肚子气从宁王府出来,这时候他还咬着牙想坚持下去,心想着反正这条路肯定要修到帝都,到时候秦煊依旧要买材料。
可这材料又不是一次性生产以后就没有了,他囤货之后,商人们也知道了宁王府要修路的消息,谁都知道这些材料要好买了,都增加生产数量和进货量,结果秦飞手中的没卖出去,又有新一批进入市场,而真正的买家没动静,不在帝都这边买。
那材料的价格就又下去了,等那条路修到了帝都这一头,各家商户出售的价格相差无几,宁王府在哪家买不都差不多?
秦飞这一批材料算是真砸手里了,他到是想再强迫其他人买,可真正有能力吞下这些货的人谁背后没人罩着呢?没人罩着的就是倾家荡产也吞不下这么多,更何况他要真将人逼急了,他这些年经营的名声就要功亏一篑。
秦飞这么骚操作,秦煊也不会就看着他算计自己不反击,恰好入夏后遇上夏汛,岭越煜城有一条河河坝被冲毁。
朝臣为此事吵吵嚷嚷,朝堂需要拨粮拨款前去救援,还要在救援之后重修河坝,国舅爷兼户部尚书王清之大人例行哭穷。
此时一直在朝堂上沉默寡言的宁王殿下,无意中说了一句:“父皇,二哥手上不是有一批材料,听说那批材料数量还不少,都是自家人,不如先挪用这些材料等国库充裕了再还给二哥如何?”
秦飞一听,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