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他们学会用概略方向判断方法, 也就是用钟表的时间刻度指代方向、学会用指南针和野战手势, 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秦煊自己也说得口干舌燥。
“本王就讲这么多,不会的, 自己去找已经学会的人学。”说完这最后一句,他打开水壶的盖子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水,连续说话那么久,还用那么大的声音,可真比打架还累, 这会儿他是十分佩服那些当老师的了。
宁王说就讲这么多,就是这么多,总有人记忆力很好,学得很快,也有人短时间内不能那么快掌握,不会的也就真只能找会的人学。
要是真的所有人都没学会,那秦煊回去就该再举行一次选拔, 选出一些学习能力比他们强的人了。
不过这件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 因为秦煊当初选人的时候眼又没盲心又没瞎,选出来的人还是很靠谱的。
盘腿坐在石头下面草地上的队长们已经开始交流学习心得了。
野战手势要记的东西最多,也最复杂,学手势学得最快的就是张岩, 他不能说话, 平日也常用手势, 那对于其他人来说用得不太习惯的手势, 对于张岩来说反而更好用。
秦煊没给他们太多消化的时间,说完之后便立刻将二十人分成两队:“一个一个上前,本王要验收学习成果了。”
下面的人顿时紧张起来,秦煊随手点了一个:“王大有,上前三步。”
“是!”那人紧张到同手同脚,机器人一般往前走三步。
秦煊把一个指南针丢过去,王大有急忙接住。
“找找南方在哪儿。”
王大有拿着指南针像在拿什么珍宝,小心翼翼地转来转去,最后面向一个方向停下:“回殿下!这边。”
秦煊过去看了一眼:“对了,这个指南针归你了,接下来考概略方向判断方法,我说一个,你就用手指出那个方向。”
“是!”
“就点钟方向。”王大有紧张得连汗都来不及擦,急忙指向一个方向。
他又说了好几个,王大有都一一通过,紧接着考手势,
王大有虽然紧张却也很好地完成了考核,秦煊又点了几个人上前,他们都考过之后,让林岸将指南针都发给他们,随后将二十人分成两个队伍:“一队留在此处,二队跟本王走,你们需要从不同的地方出发,寻找本王留下的标记和痕迹,最后找到本王,哪一队找到,算哪一队赢,被找到后,本王会在山顶放三支穿云箭,输的那一队循着穿云箭的方向找过来就成。”
秦煊带着二队又走了一个时辰,便将二队也留在原地:“你们在这里待一刻钟,一刻钟后,便可自行行动,林岸张岩随本王走。”
秦煊带着林岸和张岩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随意留下标记,有时同一个地方留下两个标记,这就需要他们通过草木与脚印之类的痕迹来判断哪个标记是对的,再决定往哪个方向走。
一天之后,秦煊等人已经深入深山深处,晚上休息时甚至能听到远处的野狼嚎叫声,或者看到一个猛兽的粪便。
“殿下,这里似乎烧火堆剩下的痕迹,还不止一个。”林岸伸出手在木头和泥土上摸一把:“火堆还有余温,用来浇灭火堆的水也未干透。”
“难道是一队或者二队?”秦煊也过去看了看,但他又不好确定,他的护卫身上基本都有小铁锅,这才第一日,他们没道理有小铁锅不用,反而自己生火做饭。
生火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踪迹,无论在追踪或者被追踪最好都不要用,而且秦煊也教过他们挖无烟灶,他有在附近看了看,在看到不远处灌木丛中有一个木棍上没吃完的一块半生不熟的肉时确定:“不是一队二队。”
“这深山林竟然还有别人?”他们进来的地方十分深入,一般猎户就算要打猎也不会进那么深的山林,外面的猎物就够他们打。
秦煊起身拍了拍手上沾到的尘土:“那些人似乎没注意掩饰踪迹,我们顺着他们留下的痕迹去看看。”
林岸忙道:“殿下,还是等一队和二队的人来了再去吧,您的安全要紧。”
秦煊却道:“不用,人多了反而不好查探,万一是不法分子,我们动静太大,会被他没发现。”
他已做下决定 ,林岸和张岩只能遵命,秦煊顺着那些人留下来的痕迹,来到一处山谷,远远的便看到那山谷里建着一个寨子,寨子里还有瞭望台,秦煊几人只能爬到树上,接着树木遮掩身形。
另一边,一队二队的人,循着秦煊留下来的痕迹,走了不 少弯路后,一队终于找到他在火堆附近留下的标记。
没过多久,二队也找到,最后两队循着标记竟然汇合在了一起,王大有是一队的队长,他在秦煊面前会紧张得同手同脚,但其实他这个人是很靠得住的。
王大有找到二队的队长黄涛说道:“黄涛,事情不太对劲。”
“你也发现了?”
“对,从那火堆残灰处循着标记过来后,我便发觉不对劲,之前王爷留下的痕迹时不时便有障眼法误导我们,但从那里出来后,便一个误导的标记也无。”
两人心中均泛起担忧,黄涛道:“王爷本事比咱们还要高,有林岸和张岩在身边,定然不会轻易出事,我们注意隐藏行踪,不要暴露自身,继续跟着王爷留下的标志走。”
“也是,不过我路过那火堆残灰时,本以为那是王爷留下来误导咱们的,此时一想,恐怕王爷也发现了那火堆的不对劲之处,那些东西应当不是他们留下。”
一队和二队的人第二天找到秦煊三人时,他们尊敬的宁王殿下正窝在一个树杈上睡午觉。
发现他的人正打算叫一声宁王殿下,秦煊却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出声,然后再一个隐藏的手势,那人便明白了秦煊的意思。
他悄悄离开后找到自己的队长:“队长,我找到宁王殿下了。”
王大有急忙从监视那寨子的位置退下来问道:“在哪儿?”
“在一棵树上,宁王殿下然咱们隐藏起来,我们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吧?下面那寨子恐怕真有问题。”
“你去告诉二队说宁王殿下就在附近,咱们看宁王殿下的命令行事。”
那人便跑去找到黄涛将秦煊的意思告知。
而秦煊睡饱之后,随手折下一小节树枝丢向林岸和张岩,两人便随他跳下树,蹲在灌木丛里。
秦煊低声道:“一队二队已经到了,我们先去跟他们汇合。”
他们很快找到一队和二队的位置。
秦煊带着他们退后远离那寨子后,来到他们昨日找到的一个山洞里,派两个人蹲在山洞门口守门,其他人都进入山洞里。
他直截了当地道:“方才一队先找到本王,这一次一队便得到任务优先权,跟本王一同进入那寨子,二队在外面接应,同时防着寨子里的人还有其他外援,林岸,你跟他们说说那寨子的情况。”
“是!”林岸上前一步道:“我们刚来时便看出那不是普通避世隐居的山民村寨,大家应该都看到了,那寨子里有瞭望台,瞭望台上轮班接班的警戒人员手上那武器不是普通百姓能有,而且他们交接很有规律,不像土匪,寨子里全部都是青壮年男人,一个女人都没有,看守得最严的是两个地方,其中一个时常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另一个是一个洞口,除了看守的人之外,其余干活儿的人都穿得十分破烂,一筐筐的泥土矿石被运进运出,王爷猜测,那是一个矿洞……”
林岸将那山寨的防卫人数和情况全部说清楚后,秦煊才安排跟自己进去的人员分配:“两个瞭望台,每个瞭望台有两个警戒人员,本王负责处理掉一个,另一个张岩去,其余人在警戒人员被处理掉后,立刻潜入山寨,悄悄的进去拿刀的不要,干掉他们后围住东南方向那间看起来最好的房子,里面的人,本王要活捉。”
“是!”
夜幕降临,十一月的深山,夜间比城市寒冷得多,瞭望台上,两个警戒的人缩在背风处,悄悄拿着一个小炉子在烤火,边烤火边咒骂:“这该死的天气,这才十一月,怎就冷得那般厉害了!守着这么大个金矿,夹袄也不给咱发,小气得紧,哎,你先看着四周,给我烤烤火,咱们轮……呃——”
那人忽然被捂住嘴,最后一个字再也说不出来了。
而同他一起值班的人,也早已没了声息,黑暗中,血液顺着瞭望台木质地板的缝隙滴答滴答地往下滴,可惜那声音太小,夜幕下谁都没听见。
秦煊来去犹如幽灵,游走在这村寨的各个角落,四处搜寻,以免漏掉某条漏网之鱼。
其他人很快将村寨中的守卫干掉,最后只剩下在矿洞里衣衫破烂日夜不休挖矿的人。
那里的守卫被干掉后,挖矿的人正兴奋地想逃走却发现杀掉守卫的人比守卫更加凶残,谁有逃跑的意图便要被无情杀死。
秦煊带着人将东南角那建得最好的房子团团围住,住在这里的人,为首那个他似乎见过,不过好像不是什么有名的大臣,他没记住名字,只觉得有点眼熟。
里面的人正在划拳喝 酒,林岸将那房子的门推开时,那些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进来的不是他们自己人:“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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