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边知道,师父在自己瞧不上的女人面前,那是有点傲气的。但估计就是这点傲气,让师叔反而欲罢不能,这不,一听说他们出事,一个女孩,就主动跑来了。
姜衡烟今年25岁,比陈弦松小一岁,当年还是孩子时,两家也是玩笑着说过结娃娃亲的。不过到底是玩笑话,陈弦松父母又双双在他成年前去世,后来他自己一口就拒绝了对方暗示联姻的话,自然也就没下文了。
然而姜衡烟并不是什么柔弱师妹,她生得体态高挑结实,浓眉大眼,相貌很有英气。加之家境殷实,还考上了重点大学,哪怕作为一个普通人,追求者也多。但她从小就喜欢陈弦松,喜欢多少年了,眼里压根儿就看不上别人。其实前年被陈弦松当面拒绝那次,她也颓过一段时间。可最近听说陈弦松落难,她就又坐不住了,家里也默许,乐见其成,她就跑过来了。
姜衡烟叹了口气说:“我做了好久,还查了菜谱,只是还行啊。做得好辛苦。”说完把手指伸出来给他们看。
于是林静边心里又开始吐槽了,心想你那个手,细是细,但是到底有点黑啊,而且师叔你平时像个男人一样,豪放粗暴,现在做这么娇滴滴的样子,是要吓死我师父吗?
果然,陈弦松直接站起来,看都没看她的手,说:“我去歇会儿。”进了自己房间。
姜衡烟慢吞吞放下手,先望向陈弦松的背影,然后瞪林静边一眼。
林静边:“……”你自己不会撒娇,瞪我干什么!师叔果然还是没有那个人……林静边的思绪一下子刹住车,脸色也沉下来。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陈弦松坐在桌前,望着那雨线。面前一套素白的小茶具,他拈着个杯子,慢慢喝着。
姜衡烟把林静边丢进厨房洗碗,还反锁了门,走到陈弦松卧室门边,敲了敲门。
陈弦松抬眸看向她。
她一笑,走到他对面,拉了把椅子坐下,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起初,陈弦松这边出事,他们并不知道。过了大半个月,因为陈弦松托师门的人定东西,买东西,她才隐隐约约得到消息。但她也知之不详,只知道是湘城一个极厉害的青龙,盗走法器,而陈弦松决意夺回。
陈弦松说:“我有分寸。”
姜衡烟说:“我留下帮你。”
陈弦松:“不用。”
姜衡烟看着他冷淡的表情,心里又痛又恨又怜惜,她说:“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怕沾上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挟恩图报。我们师出同门,同气连枝。你别把我当成一个女人,当成朋友,当成战友,不行吗?我带来了父亲的刀,不输你的剑。那条青龙肯定没有防备,你就拿着这把刀,去斩龙。”
她说这话时,眼睛是极闪亮的,双手按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带着真诚的企盼望着他。
陈弦松仿佛要望到这双眼睛里去。
脑海里,却恍惚闪过另一双眼睛。
他自嘲地想,是不是厉害的女人,都是这样?嘴上说着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冠冕堂皇接近你,无辜地诱惑你。你只要稍微动摇,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她就顺理成章走入你的生活。她的心思都藏在眼里,她的计谋都埋在心里。然后天长日久,她就一步步谋得所要的东西。
说穿了,眼前的女人也好,那个人也好,不是女人要不要,而是男人他心里,到底想不想要。
姜衡烟眨着闪亮的黑眸,身体倾向他。
陈弦松靠着椅背,手拈茶杯,也望着她。
雪中送炭、最佳战友、无敌神刀、报仇雪恨……陈弦松,你要还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