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陆惟真又问他俩最近的工作和收入情况。
许嘉来:“最近我非常有钱,接了3个单,赚了1万多。钢管舞生意也不错,来看我的人越来越多,一个晚上能挣1千多。陆老板,等我养你。”
高森:“还在工地打工,存了几千块吧。”
果然最惨的还是她自己。
陆惟真:“@许嘉来,钱别乱花掉,搞不好过些天,我要问你借生活费。”
三人认识已有许多年,那是另一份机缘。如今,看起来背景迥异的三个人——美工兼职钢管舞女郎、货真价实的搬砖工人、名校社畜,却成为最亲密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和伙伴。
许嘉来和高森同租一套房,但非情侣关系。由于两人工作时间比陆惟真还不规律,所以三人隔三差五才约着吃个饭,撸个串。
聊完了,时间也挺晚。他俩肯定还有各自的夜生活,陆惟真明天还得早起赶公交,关灯睡觉,心无旁骛。
半个晚上,无梦好眠。
陆惟真是在某个瞬间,突然睁开眼的。
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令人骤然汗毛竖起的危险感觉,她毫无预兆就醒了过来。但还没醒透,人迷迷糊糊的,所以当她睁开眼后,囫囵望了眼屋里,闭上眼,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
一瞬之后,她的眼睛猛然再次睁开。
光,黑影。
房间里有光,橘色,是床头的台灯亮着。可她睡觉前,分明记得关掉了。她从不开灯睡觉。
不知何时,灯被人打开了。
还有黑影。刚刚睁眼匆匆一瞥间,床的正上方,分明有一团黑影。
陆惟真慢慢地、僵硬地把脖子转回来。
天花板上。
一个人,趴在那里。
真的是趴。按理说,人类的四肢,是无法倒挂在天花板上的,但是那人稳稳地趴着,四肢仿佛生了动物才有的吸盘。
他穿着……黑色T恤、迷彩长裤。就这么挂在距离她不到两米的位置,不知道已挂了多久。
而此刻,台灯暗柔的光线中,陆惟真瞬间停滞的呼吸里,他似乎察觉了什么,慢慢地、慢慢地,把头转了过来,那脖子随之发出“咔嚓咔嚓”的关节响声。
他身体没动,头整整转过了180度,那是人类脖子不可能完成的角度,就像正脸长在了背上,对着陆惟真。那是一张陆惟真白天见过的,帅气而熟悉的脸,只是此时,这人的神态就像换了个人。他的眼里仿佛藏着夜光灯,直勾勾盯着陆惟真,伸出一条湿漉漉的舌头舔舔上唇,忒坏忒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