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她有人陪伴,被人需要,被人呵护和渴求。而当她需要时,他也总是在她身边。
阮青青把手机放到耳边。
十七八声后,电话自动挂断,无人接听。
阮青青忽然觉得狼狈。她又抬头,望着那扇窗,窗口寂静,灯光柔亮。过了也不知道多久,她转身往小区外走去。
阮青青没有打车,上了公交。公交车一路晃晃荡荡,人来人去,她始终倚靠在窗边,静静望着。
当她走进托养中心时,陈慕昀的电话终于回过来了。
她又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慕昀经常不在第一时间接她的电话,而是在事后回拨呢?
她接起:“喂?”
那头很安静,他的嗓音也温和无事:“青青,找我有事?”
阮青青听到自己说:“哦,没事,问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他安静两秒钟,笑了:“想我啦?今天不行,领导临时抓加班,我还在单位,估计会忙很晚。”
“没关系,你先忙,我自己去吃了。”
“对不起啊老婆……嘶……”他忽然吸了一口气,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阮青青还没问怎了,他已解释道:“没事,我撞了一下桌角。”
阮青青:“那行我还有事先挂了。”
她抬起头,望着院子上空四四方方的深暗夜色,心中升起个念头:原来我什么也不曾拥有过。
阮青青回了房间,也不想吃饭,一时间竟茫然得不知道做什么好。
如今回想,阮清苓特意来捐款,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露骨。
而她和陈慕昀在楼下时,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都不断在阮青青脑海里回放。
但她不想再去想了,她觉得好荒谬。她从没有过这样的经验,这一枚定时炸弹,她该怎么去开启?而后,彻底和陈慕昀一刀两断?
她觉得等自己彻底冷静下来之后,过了一夜,明天再去面对这个问题。
她打开电脑,开始写未完成的一个小程序。只是平时大概10分钟能完成的工作量,半个小时了,也只动了一点点。她的心是乱的,她的心是空的。
有人敲门。
阮青青根本不想理,但还是答道:“进来。”
郑涛站在门口,说:“回来了?合同签好没有?我要拿去盖章,不能再拖了。”
屋内只开了一盏台灯,郑涛半张脸隐在阴暗里。如果阮青青像平时一样,注意他的神态,就会发现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催促的语气也有些刻意。
但阮青青此刻魂不守舍,也没抬头,只说了声「好」,从抽屉里拿出郑涛前几天给她的门面终止租赁合同和两个员工的离职协议,翻开也没再次细看,就在几个需要她签名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郑涛嘴角飞快闪过一抹笑,走过来,接过合同,说:“行,那你忙,签完就了结一件事,咱们都省心。叔叔不打扰你了。”
阮青青答了声「好」,眼睛继续盯着屏幕。
可她没能工作多久,又有人来打扰,「哐哐」敲门。阮青青不悦地皱眉,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