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鹞就笑:“孽徒!”
陈浦一脸无所谓。
等要给丁国强打电话,他却走到一旁,背着李轻鹞,语气恭顺极了:“师父,起了吗?有没有时间?有个新情况,跟您汇报一下……”
听完他的简要汇报,丁国强说:“你们先去这个薛丽的老家查一查,我估摸着,云南那边,邻国也快有消息了。你这头也抓紧使劲,两边一起努力,争取早点把这个案子破了,抓到真凶。至于钱成峰,我说实话,就算他七年前跟刘怀信一起做过直播,也不能证明这事就和刘怀信的死有关,我还得跟局里商量一下。不过,我会派人先盯着钱成峰,放心吧。”
陈浦也知道,这样的事不讨好。
都结案了,或者说已经锁定目标嫌疑人,受害者家属也没吱声。他一个小小的中队长,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节外生枝,要求重查、重办、重审……
骆怀铮案是这样,罗红民案是这样,现在刘怀信案,也是这样。陈浦要是领导,情绪上肯定也烦这样的下属。亏得前两个案子,在他的坚持唱反调之下,都查出了新的真相。否则,他现在只怕日子不好过。丁国强对他,已经算很可以了,每次都给予他信任,并且替他顶着上头的压力。
“谢了,师父。”陈浦真心实意地说,“要说把握刑警队的大方向、做决断,还得是您。”
“那还用说?”丁国强停了停,说,“还有个事儿啊,早想跟你说了。你,陈浦,是人姑娘的上级,年龄也比人大。知道你前头尽打光棍了,能找到一个也不容易。有些事,下班了我不管。在单位,还有出去执行任务,注意影响,低调一点。毕竟你是我徒弟,别再刺激一队和三队的人。”
陈浦愣了愣,没张嘴问你怎么知道的。师父这样的老刑警,有什么可问的。
他马上就很光棍地回答:“他们知道又怎么样,这个女朋友又不是你给我发的。我去云南他们搞竞争上岗的事,还没找他们算账。屁用,人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不过师傅你放心,我很低调,处处注意,没跟任何人透露过。回头忙完这一段,我俩请您吃饭。那她以后,是不是也得随我叫你师父?”
“……德性!”
——
薛丽家就在曲水镇的主街旁,陈浦把车停在路边观察。那是一栋三层小楼,房子很新,青墙红顶,瓷砖光洁。门口还挂了两个很大的红灯笼。门口水泥地上,停着辆看起来也很新的轿车,市价20多万。
“先跟周围邻居打听一下。”陈浦说,“到你的长项了,包打听。20分钟内,我要知道这个家所有的秘密。”
李轻鹞用一种极其嫌恶的眼神看着他。
陈浦笑着探身过去,右手扣住她的后脑,亲了一口说:“逗你玩的,不过你这方面确实是全队最会伪装的。”
李轻鹞伸手把他的脸推开。
但她还是在仔细观察后,挑选了一家离得不远的小卖部,门口有两三个女人在聊天。
不过陈浦说得没错,这种事李轻鹞出马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她就凭着温婉单纯的气质、亲切讨喜的笑容,还有满嘴胡编乱造的朋友关系,以及在小卖部高达50元的消费,顺利从那几个邻居口中打探出,原来早在去年夏天,薛丽已病死家中。
而且,薛丽家的经济条件,本来并不好。父母务农,还养鱼塘,赚的钱不多。薛丽的哥哥读不得书,人也不勤快,之前在镇上送快递,收入勉强糊口。是薛丽生前的工作单位,据说是个大集团来了人,支付了一大笔抚恤金,很有人情味。他们家这才能盖起新房,买了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