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灵寂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柔软雪润的她揽在怀里,一点点蛰人?的潮湿之意撩过她细长眉睫,带着些微意味。
王姮姬体内的情蛊被他轻而易举的唤醒,浑身异样?起来,面对他冷白调英俊的眉眼,身骨消融,反过来攀住他。
“你为什么往我身体里种那种东西,骗我服下?”她隐忍伏在他身上,恰似那日在草地上的姿态,芳唇死死抿成一条直线,“算我求你,把解药给我。”
郎灵寂气息微喘,柔冷道,“不是每月都有给你吗?”
“那不是解药,是毒药。”
王姮姬强调,灵透的眸子泛起猩红,“你明知道我越吃越上瘾,越吃越离不开蛊主。我要真正?的解药。”
每月那解药的本质,实则是一些养蛊的原料。饥饿状态下的情蛊被喂了养料,暂时餍足,看似不再折腾,实则滋养得越来越肥大。
她近来尤其感觉蛊瘾越来越厉害了,心志遭到了侵蚀,面对他时无法再保持不动如山,常常是她先动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欺辱她,让她被伤害得遍体鳞伤后,还贱骨头地主动贴上去,乞求与他亲密接触?
郎灵寂不动声色拒绝了这一要求,即便是这样?情癫意狂的时刻,他口吻依旧冷静而客观,“你想想它们的好?,它使我们的精神联系起来,密不可分。”
王姮姬皱了皱眉,强烈痛苦的漩涡之中,“我并不想用这种方式与你联系。”
他耐心摩挲着她,摩挲着她体内躁动的情蛊,“我们是异姓没有血缘关系,但凭借它们,你和我可以心有灵犀。”
绑定她的方式有很多种,情蛊是最简单暴力的一种。也是因为有了情蛊,他和她之间的缘分才开始注定。说情蛊是一种春..药,利益和权力何?尝又不是一剂更?强烈的春..药,将他们死死绑定。
王姮姬早已绝了和离的指望,徒劳无益,最后只道:“郎灵寂,我恨你。”
“你不该恨我,”他些微沉溺,“我是你们家族的朋友,你该依赖我。”
最终他们解开了各自的瘾,过程沉默而微妙。王姮姬疲惫地倒在他怀中,完全?不设防的姿势,表面上她完全?臣服了。
郎灵寂细细将她的被子盖好?,阖上眼,心头却清醒洞明,像夜空中云雾守着明月一般,没有轻易睡去。
在这世道中他信不过任何?人?,任何?人?任何?事都漂流着不可知的无常变动,因此,他宁愿用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
一双情蛊,将他们绑定。
先是情蛊,后是沉甸甸的利益,千钧重的粗大锁链,他们死死连在一起。
他吻吻她的额头,共堕黑夜。
……
接下来的月余,夫妻二人?度过了一段十分静谧和谐的时光。
王姮姬喜欢骑马,有时候郎灵寂会?陪着她去马场,兜风纵情,畅快淋漓,她和他在一起与文砚之没什么两?样?。
文砚之不精马术,他会?;文砚之无法对贵族制侃侃而谈,他懂。在草场上自由自在地放马,本来就是一项贵族的游戏。
他们阶层相同,利益相同,真正?有共同语言,交流起来也比旁人?效率高。
王姮姬换上英姿飒爽的骑装,比平日闺阁里死气沉沉的样?子振奋许多,散发着活气,化身一朵红云纵横如风,甚至偶尔能捕捉到她银铃般的笑?语——她真的很爱骑马。
郎灵寂难得看她解颐而笑?的样?子,有些新奇。她给马儿梳理鬃毛,无论多烈的马匹在她铁腕下都乖驯顺从。
“我竟不知你有这样?大的本领。”
王姮姬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他道,“那还有什么?”
王姮姬道:“为何?要跟你说。”
说着她便牵起了马缰,纵身跨上,再度驰骋在秋日飒爽的凉风之中。
他几分探究的神色,微微笑?了。
这份傲然的模样?还真是琅琊王氏的第一贵女,天生?贵命,气度凛然,折不断碾不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郎灵寂耐心陪她消磨了一整天,不做别?的光赛马,有时候他赢,有时候她胜,有时候两?败俱伤,总体五五打平,势均力敌,谁也占不了谁太多的便宜。
郎灵寂本身不是多爱拘束的人?,难得和王姮姬在一块更?散漫恣意,二人?根本不管时辰,直玩尽兴了才姗姗而归。
两?人?平日里文雅体面,骤然出了一身汗,头发乱糟糟的。面对面看着彼此,有些陌生?。
王姮姬身上沾了零零碎碎的泥和草,自行去湢室沐浴。郎灵寂等着她,草场的湢室只有一间,需得一个个的。
他站在卧房里,百无聊赖翻起桌案上的公文。两?天不办公,案卷就已积攒成了小山似的一摞。
司隶校尉孙寿又弹劾琅琊王氏了。
陈将军与李文官发生?了冲突。
后宫张贵妃一枝独秀。
全?国?米价上涨。
……
其余琐事无关紧要,一份长长大红纸封赏名单,撒金的颜色,格外引人?注目。
下人?解释说陛下的封赏到了,上午礼部?才刚刚清点完毕,名单冗长,恩赐丰厚,琅琊王氏每位在朝的官员都有。
郎灵寂随便翻过去了,对此金银珠玉之物并不感兴趣。但礼单里有单独一行,写着“王姮姬亲启”,好?似非比寻常——
司马淮给王姮姬单独送了一份礼物。
没写着是什么,神神秘秘的。
郎灵寂指尖轻轻滑过那几个字,对下属道:“那是什么,我要亲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