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也想了想,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赏之下也自然会有能人,但在银钱的利I诱,肯定有大批人一拥而上,若是因琢磨这些东西而荒废田地,得不偿失。”
“你说得也有理,待本王想好再建议。”
晚膳过半,方长霆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说:“对了,你可知本王在剿水寇的时候,在海上遇上谁了?”
温软给小暖儿喂着鸡蛋羹,抬起疑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遇上谁了?”
“你小姨与你的姨丈。”
温软一愣,蓦地抬起头,把手中的小碗放下。惊喜的问:“你怎会遇上他们的?”
“他们遇上了水寇,恰好本王那时候剿水寇,便把他们救下了,你小姨还说,等她与丈夫把货物送回青阳后,便到金都探望你。”
“他们可有说准确的时间?”温软压不住的激动。
上辈子若是说她血缘关系的亲戚中,谁对她最好,那便是她比她只大七岁的小姨。
温软的小姨,是温软生母的亲妹妹,名唤柳青瑶。温软母亲去世的时候,柳青瑶才十三岁,那时她便时常照看着温软和温小弟。
柳青瑶自小便聪慧且有主见,所以在温软丧母之后便教导温软,她虽然要保护弟弟,但更要保护好自己,若那一日她父亲续弦了,给她们姐弟俩重新找了一个继母,不要太过相信表面所见的,但凡都要留个心眼。
若是个坏的,她孤立无援斗不过,那便先收敛其锋芒,内敛行事,装出个乖巧任人捏的模样。但底下切不能真的乖巧任人揉捏,得有主见,要是遇上了转折的机会便放手去做,不要因瞻前顾后而错失了这个机会。
柳家小姨还教会了温软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这张嘴巴永远要甜,往后若是成婚了,夫妻之间没有甜言蜜语解决不了的问题,若是有,那便是甜言蜜语的火候还不够。
柳青瑶与温软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也已经十七岁了,可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温软那会小,觉得小姨说什么就什么,反正只要说了,她就敢听,敢去做。
一个敢说一个敢做,便也就造就了今日对骁王张开就来的甜言蜜语,说得还丝毫不生硬,也没有半点作假的痕迹。
上辈子柳青瑶爱上了一个商人,而柳家乃是官宦世家,所以是决然不允许她嫁给一个商人的。可柳青瑶主见大,她不是一个被困在闺阁中的女子,她爱游山玩水她还做生意,她更爱自由,所以便在十八岁那年与家中断绝了关系嫁给了那个商人。
温软最后一次见她,便是她来道别的那日,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
如今在听到她的消息,怎么可能不激动。
方长霆以前不知道温软有这么一个小姨,也是在对方知晓了他的身份之后,才道出与温软的关系。
“她说应当是在中秋之前。”
温软琢磨了一下,中秋之前的话,估计小姨是想着借着来探望她的理由回金都看看她的外祖母。
上辈子小姨有没有回过金都,温软也不知道。因着父亲续弦之后,温软姐弟俩就很难再与柳家的人的继续见面,所以也就是在外祖母过寿的时候,或者表兄妹嫁娶的时候去一趟。
小暖儿一直伸手想要去拿放在桌面上的鸡蛋羹,但奈何小手臂太短,怎么够都够不着,着急了便嚎了几声。方长霆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把鸡蛋羹拿了起来,小勺小勺的喂她。
一边喂着鸡蛋羹一边与温软说:“在本王知道那是你小姨之后,本王便觉得你与你这小姨关系肯定很好。”
温软诧异的道:“我从未与殿下你说过我有这么一个小姨,殿下你怎么知晓的?”
用小帕子轻柔的擦了擦小暖儿的脸颊上沾的鸡蛋羹后,才抬眸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道:“本王见识过她人前精明厉害的模样,然后又见识到了她在自个丈夫面前小鸟依人,好话的哄着,把一个本就与一样精明的丈夫哄得没了脾气。”
闻言,温软心虚的看向了别处,小声的嘟囔着:“可我觉得这在殿下的身上也挺受用的,有时候明知道我是哄人的,殿下听着也很是高兴呀。”
方长霆:……
这碎碎念分明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嗤笑了一声,眯起眼道:“谁不爱听好听的话,可若是换了个人说,你且看本王会不会理会。”
温软收回了目光,对他露齿一笑,娇不胜媚:“我也会永永远远只说给殿下一个人听,不管过了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始终如一。”
方长霆心底因她这话而重重一颤,耳根子也微微一烫。
他真觉着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们夫妻二人连孩子都生了,他竟然还像当初在稷州之时,只是被她亲吻了一下脸颊便心乱的整晚那般。
大概是因为太久未见,小别胜新婚的缘故,所以才会有如此的感受。
定是了……
温软还是有些小羞涩的,说完那话便低着头不说话了。
两人之间有着淡淡涟漪的情意流动着。
小半碗的鸡蛋羹,都已经过了许久还没有见半。
坐在娃儿椅子上的小丫头眼巴巴的看着那近在咫尺却迟迟没有送她口中鸡蛋羹,当即委屈的扁起了嘴巴。在自个父王和母妃情意浓浓的时候,忽然张开嘴巴,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便从她的口中传了出来。
“呜哇……”
成,这哭声一出来,便是甜出蜜糖的情意气氛都完全散了。
温软差些忘了,这小祖宗最为贪嘴,许久吃不到自个想吃的,定会哭得个没完没了!
夫妻两人一时手忙脚乱的哄着小丫头,都完全没了刚刚那蜜里调油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