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霆站了起来,微微倾身在景王的耳旁低声说道,“我来还想告诉你一件,。我呢做了一个梦,梦里边你坐上了那个位置,而我则沦为了阶下囚,造反不得被你在午门砍了头,梦醒之后我多的是机会把你在稷州与元启勾结害我的事情给拆穿,但我觉得在这现实中也让你与我背上一样的骂名,才会让在梦中的我不憋屈。”
景王蓦地睁大了双眼:“你是故意逼我反的!?”
方长霆眼中带了笑,带着几分险恶:“你才意识到?果然我还是太高估你了。”
直起了身,敛了笑意,如看蝼蚁一般睥睨着他,“在你离开金都之时,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但愿这份大礼到你跟前的时候,你不要太感谢我。”
说罢转身离开了牢狱,身后依旧传来景王愤怒的咆哮声,“方长霆有本事你杀了我!”
方长霆无视身后愤怒的声音,披上了大氅,出了第三重地牢。
傅瑾玉守在第三重地牢外,看见骁王从里边出来,再听里边传来的咆哮声,即便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但大抵也猜得出骁王此举的用意。
折磨一个活着的人,远比杀了一个人要快意许多。
伴在骁王的身旁一同走出地牢,道:“景王此事之后,太子那边定全然会把精力都放在了殿下这边了。”
骁王:“如今朝中余下的多为太子势力,父皇器重你,趁着新添朝臣的机会,把我们的人暗中补上。”
“下官已然开始着手了。”
骁王闻言脚步微停,目光转向傅瑾玉,盯了他半响。
傅瑾玉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方长霆摇了摇头,颇为好奇的问道:“傅大人可是从小就这般稳妥,让人半点忧心也无?”
“不知殿下所指何事?”
方长霆收回视线,复而往前走:“王妃常与本王提起你,都是说你可靠。”
傅瑾玉看着骁王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随即跟了上去:“殿下还是在意下官与王妃这么多年的交情?”
方长霆斜睨了他一眼:“傅大人若不是这般出色,普通一些的话倒也罢了,偏生这般稳妥,又生了一副好皮子,王妃又是个好颜色的,本王自然要看紧一些。”
傅瑾玉笑道,“谢殿下夸奖。”
能说得开,便不是怀疑,而是不想让自个的妻子多看旁人一眼,眼里心里都是自个儿。
即便尚未娶妻,但傅瑾玉心思也甚是澄明。
出了地牢,到了外边,方长霆才停了脚步,看向傅瑾玉,“对了,我听闻王妃把这第一回绣的荷包扔了,但你又捡了,这是何意?”
方长霆纯属好奇,但碍于得在那小妇人面前维持着一个大度丈夫的模样,所以并未在回来之后追问离开之前她那没说完的话。而且想必她也根本不记得了他临走前问过的事情,他何必又提起自毁形象。
想要满足这好奇心,便装出一副温软自动告诉他的模样来套傅瑾玉的话。
傅瑾玉倒也没有他想得这么多,随后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泛白且与他温润和顺气质极为不符的荷包。
看着荷包笑了笑,看向骁王,“这便是温软妹妹六七岁赠下官的荷包,她本是要送给她娘亲的,但先文德伯夫人走了之后她才绣好,文德伯向来亲情淡薄,温软妹妹无人可送也就扔了,我便捡了起来,与她说待她长大嫁人之后再转交给她的夫君。”
称呼变了,脸上带了几丝怀念之色。说着把荷包递给了骁王。
骁王一怔,扫了眼那丑得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荷包,“你就为这留了这么多年?”
傅瑾玉摇了摇头:“下官的小妹早夭,便暗自当这荷包当做是小妹赠的,好有个念想。”
方长霆沉默了片刻后,道:“你且继续收着吧,我想要多少个荷包她都会做,且这有些……”
“难以入眼。”傅瑾玉补充。
两人相视一笑。
但实则方长霆这是担忧要回去了之后,总不是扔了,若是被那小妇人发现了,岂不是认为他是个小心眼之人?
方长霆并没有要回荷包,傅瑾玉也没有强求,况且也戴习惯了,两人临别前,傅瑾玉才语重心长的道:“若殿下真夺下那位置,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作为王妃的半个兄长,都希望殿下能善待王妃。”
帝王本就是后宫三千,现今感情深厚,日子长久了难免淡薄,他希望那时骁王还能依旧敬重他这位发妻。
方长霆翻身上马,朝着傅瑾玉杨唇一笑:“本王今日便与你明说了,本王此生只她一妻,君无戏言。”
最后几个字落下,便勒住缰绳策马而去。
傅瑾玉看着骁王离开渐行渐远的影子,细细琢磨了一番骁王的话,半响后笑了笑。
骁王这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