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因未睡醒,所以格外的软糯.
方长霆“嗯”了一声,上了床,入了被窝中,把半睡半醒间的温软揽入了怀中。
温软的身子暖烘烘的如一个小暖炉,抱上她,身子也瞬间暖了。
何止是身体有些暖,似乎连已经冰冷得没有了温度的心,也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谢谢。”若不是温软的到来,也没有今日的他。
脑子不甚清醒的温软像是听到了什么,但又不真切,口齿不清且带着疑惑问道:“殿下你说了什么?”
方长霆微微的笑了笑:“没说什么,对了,回到金都后你最想要什么,本王送你。”
“最想要什么……”温软打了个哈欠,还没等想出什么来,困意又浓了,不太清醒的在骁王的怀中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方长霆低头看了眼睡着的温软,长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你这恩情,刚开始本王倒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本王似乎越发的觉得沉重了,回金都后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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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稷州之后,温软平时就极少出门,这次骁王再次“遇险”,她也就待在这小院子中哪也不去了。
今日小十七偷偷跑来问她,殿下是不是恼了他当时把遇刺的事情告诉了她。
“怎么这么说?”温软问。
宋十七难过的道:“那天从客栈回来之后,我父亲便什么原因都不说,就让我回屋闭门思过去了,昨天才放了出来。”
温软温言的为自家的殿下说好话,“殿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你把消息告诉了我,而恼你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想起了她那把马刀,到底是人生中第一把威风凛凛的武器,还陪着她渡过了两次刺杀,怎么不心疼?
大概心疼和怨气,所以当时在把马刀交给石校尉的时候,石校尉差点没以为这刀是给他自刎用的。
“殿下真的没恼我?”
温软非常肯定的点头:“肯定没恼。”
骁王又不是什么心眼小的人,怎么可能还记得这点小事,况且在客栈的时候都已经和她说过,这事就算是过了。
听到温软这么说,宋十七才呼了一口气,知道骁王不会恼自己,十七兴致一来,便把今日在稷州城中发生的,且有趣的事情告诉了温软。
而这有趣的事情自是那元启的幕僚赵秉,听说到赵秉被人杀了,还被扒了上衣挂在了城楼之上。温软的脸色微微凝重了起来,打发了十七,径自回了房。
骁王一直在“养伤”,所以只能待在屋子中。
此时骁王穿着白色的宽袍半卧在美人榻上看了许久的书,但迟迟未等到去熬药的温软回来,不免频频的看向门口。
许久后,温软才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说是治伤的药,但其实只是养身子的补汤罢了。
见她进来,阖上了手中的书,问:“怎么这般久才回来?”
温软小心翼翼的把补汤端到了美人榻前,从托盘中端出到美人榻的茶几上,回道:“方才十七来寻我,说了会话。”
听到十七的名字,方长霆眉头紧蹙:“那小子又来寻你做什么?”
他明明让宋琅好好管教他这儿子了,省得他每日有事没事来寻温软,但怎么又来了?
听到骁王对十七称呼为那小子,顿时想起自己刚刚口口声声的和十七说骁王没有恼他,温软默了默。
突然的心虚。
把补汤端给骁王,选择忽视这称呼问题,问了另一件事:“刚刚听十七说,叛贼元启的幕僚被人杀了,还挂在了城墙上,是殿下做的?”
骁王接过汤药,微微挑眉看向她,一时不知她问这话的时候,心里边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你觉得本王做得过分了?”方长霆忽然想起来,虽然温软的童年过得并不顺畅,但她自小没见过什血腥,唯一一次血腥还是她自己,杀人对她来说是不沾边的。
盯着温软的脸,捧着药碗的手不自觉的用了些力,指关节都泛着淡淡的白色。
谁知温软反而愤愤不平地道:“妾身反而觉得轻了,就这样的杀了他,那当真太便宜了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当众游街,让百姓唾骂,再把他吓个半死,让他感觉一下死亡前恐惧的滋味,然后再杀他!”
温软在断头台前的时候,可是深刻的体会过这种死亡之前恐惧的滋味,那种恐惧定比杀了他,更让他害怕,惊悚。
没想到温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骁王一时怔忪,继而又听她说:“像他这种不仅残害无辜,还奸I淫I掳掠,连五十岁的老婆子都不肯放过的畜生,杀他一百次都不嫌够!”
“五十岁的老婆子……?”方长霆微微眯眼,有些疑惑。
温软重重的点头,“对!妾身方才听十七说了,赵秉有特殊癖好,就喜欢上了年纪的婆子,也不顾对方年纪多大,看到喜欢的直接就掳回家中逞兽I行,殿下你说他可不可恶!”
温软骂得义愤填膺。
方长霆却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他让雷阵把赵秉作的恶传出去,可没让他这般的夸大其词。
不过这也像雷阵那不着调的作风。
经过刺杀,还有那赵秉的事情之后,风雪渐渐小了许多。这次大雪连绵,虽然下了这么久的雪,可对稷州来说,并未受到预期中的重创,百姓反而更加的积极恢复昔日的繁荣。
大雪终于在下了两个月后,停了。
春雪消融不过是数日的时间,停雪的第五日,方长霆就让雷阵解封了来往稷州的路。
温软和骁王由雷阵护送,也即将率兵回金都,而同行的也有傅瑾玉。
回去之前的两日,温软忙进忙出的收拾着,而那宋大夫人因和温软聊得来,竟准备了整整两大车的稷州特产给温软带回去,道是让温软做人情。
这两个月来,不仅吃住是人家,还拿人家的,温软始终过意不去,就问骁王,自己要赠送些什么给宋琅一家。
“什么都不必送,待他们来金都之时,你再做东道主款待便可。”
温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宋知州一家往后要来金都?”
温软记得骁王虽然扶持宋知州成为了稷州总兵,可是宋知州后来一直守在稷州,大概只在骁王造反之时才率兵北上的。
“在稷州之时,宋知州如此款待本王与你,待回到金都的时候,自然要把他们一家都邀至金都好好的款待一番。”
温软不知道骁王心底那些弯弯道道的心思,自然也没有多想,便眉眼弯弯的道:“那自然是好,妾身与宋大夫人这两月交往下来,真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次回金都,她不仅送了妾身两大车的特产,还特意送了一样说是极为特别的礼物,让妾身回了房再打开。”
说着,极为兴奋的转身把放在桌面上的小木匣给拿到了美人榻的小桌几上。
许是被温软的兴奋情绪所感染,骁王也多了几分好奇,放下了手上的书籍。夫妻两人都盯着那朴实无华,而且还上了锁的木匣子。
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贝东西,送人了,竟还上了锁?
温软在脖子上摸了摸,然后拉出了一个绳子,绳子上挂着钥匙,取下钥匙后,温软道:“今早宋大夫人把这匣子送给妾身的时候神秘兮兮的,特意嘱咐除了妾身和殿下之外,绝对不能给旁人看到。”
听到这,方长霆似乎听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温软迫不及待的把锁打开了,打开箱子的时候,有些傻眼:“怎都是书呀?”
木匣中尽是都是些巴掌大的小书。
随即从中拿出一本,口中念叨着:“到底什么书,竟然还锁起来了。”
方长霆看着那些书封上只写着名字却无图书籍,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竟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
温软手中那本书的书名——花营锦阵二十四……?
木匣子最上边那本书的书名——素女经……?
花营锦阵二十四!
素女经!
像是想起了什么,方长霆瞳孔蓦地一缩,毫不犹豫的喊了声——
“慢着!”
但,为时已晚,温软在他那声音落下之时,已经翻开了手中的书本。
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温软的眼睛睁得极大,绯红也从脖子延伸到了脸和耳朵。
无处不是通红通红的。
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