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霆不是神,只是□□凡胎的人,纵使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纵使他断过头颅都未曾怕过,但他现今却还是慌了
有种彻底陷入了昏迷,永远感知不到外界,再也醒不过来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却恍然经过了沧海桑田,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随后关上门,紧接着是一道软软的却带着颤意声音。
“外边好冷好冷,果然还是屋子里边暖和。”温软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刚刚在外边,为保持该有的风度,她冷得发抖都没有做出失礼的动作。
月清把新的暖手炉子拿了过来,递给温软。
“王妃,你要是冷,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应该多听奴婢一句劝,多穿一件。”
温软接过袖炉,捂到怀中,牙齿打着颤的说:“能多穿我还能少穿不成,若不是要维持王妃的形象,我出去早裹成球了。”话落,又咬牙切齿的多加了一句:“这该死的形象。”
月清:“……王妃,你已经不是伯爵府大姑娘了,你是骁王妃,注意形象。”
温软再次气哼:“该死的形象。”
月清默。
自家主子偶尔会有几日脾气暴躁,她能理解。
听着这些声音,方长霆的眉头慢慢的纾解了开来,意识开始松散,疲惫之意渐渐的加重,最后睡了过去。
*
温软的小日子来了。
因上一次的小日子是在赶路中度过的,没有休息好,又风餐露宿,更吹了风着了凉,所以这一次推迟了好几日,而且以往都只是有一些痛意而已,但这一次却是痛得她起不来身,不仅肚子痛,连着腰也跟着痛。太医开了药,也不见痛意有所减缓。
夜深,温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但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都抱着肚子痛苦得细细呻I吟。
方长霆恢复意识的时候,便听到了这些声音,起初他以为她是做了噩梦,但呻.吟声未曾间断,让他起了疑心。
她这是怎么了?
中毒了,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声音细碎,却很清楚的听得出,她似乎很痛苦。
都叫成这样,人都死哪去了?!
方长霆想要怒斥那些酒囊饭袋是干什么吃的,但是声音到了嘴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也出不了声音。
不久,就听到了外室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昏迷多日,早已经可以靠着脚步声来分辨是谁。
这细微的脚步声是温软那个丫鬟的。
月清走到了温软的榻前,轻声喊了几声“王妃。”
温软睡得不安稳,月清喊的第一声她就醒了,刚刚睡醒,声音软糯中带着一丝哭腔:“怎么了?”
听温软的声音,方长霆就可辨出她确实很难受。
“王妃,若不然到隔壁房睡吧,那儿的床比较软。”
温软吸了吸鼻子,“隔壁房还没有这暖和呢,我就是手脚有点凉,肚子有点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日格外的冷,即便屋中烧了地暖,也盖着厚实的被子,但她怎么也捂不暖手脚。
月清起身:“冬蓝里边的水不够热,我去烧一壶热水来。”
“这么晚了,就别折腾了。”
“奴婢很快就回来,王妃先歇着。”说着出了外间把衣服披上,而后出了门。
屋子中两个病人,自然要有人守夜,所以月清便宿在了外间。
不一会,月清提着烧开的水回来,倒了半杯冷水,再倒了半杯热水端过来给温软。温软喝了两口,也好受一些了。
“给殿下也喂些水。”
自从温软来了之后,方长霆一次都未觉得渴过。
月清喂完水之后,走了过来,和温软说:“王妃,何不和殿下同床,床榻那位置的地暖似乎暖很多,且殿下伤口结痂了,不怕碰到。”
原本还在思索温软死否生病了的方长霆,听到月清这么一句话,登时一惊。
这丫鬟主意竟都打到他的身上来了!
温软没多想,裹着棉被下了塌,往大床走去,走到了屏风后,感受了一下,才惊诧道:“好像是真的比我睡的地方暖和了许多。”
知州府不比王府,条件自然差了许多,方长霆这屋子还是除了主屋之外最好的房子了。
虽然暖和,但想到月清说的同床共枕,脸有些烧,溜回了自己的塌上,继续蜷缩成一团。
“王妃?”
温软小声嘀咕:“殿下身子冷,靠近了会冻人,且他应当都差不多有两个月未曾沐浴了,有味……”
月清:……
被彻底嫌弃的方长霆:……
他发誓,醒来之后不弄死温软,他就先弄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