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她说的喜欢,她说的留下来。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周衡表达过他对她的想法。
或许正是因为没有明确的说过喜欢,更没有明确的说过挽留的话,所以只要有一点点会让她和他分开的苗头在,她就会因此敏感起来。
“你、你再说一遍。”
周衡倒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想听一遍,他也就再说一遍:“舍不下你,所以不会舍下你而离开。”
齐绣婉抿了抿唇,然后蓦地就窝进了他的怀中。
“你爹娘帮你治好嗓子和手,待我在禹州安顿好,再去接你。”
齐绣婉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真的?”
“我不说谎。”想了想,补充:“最久两个月就去找你。”
听着周衡的话,盯着他看的时候,她的脸上和眼里都是舍不得。可她想让周衡听到她原来的声音,她想恢复一双手,给周衡洗手作羹汤,不再用事事依靠他。
她静下心来后,也想明白刚刚赵虎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现在是以沈如月的身份回家,如果周衡也跟着回去,那以后她再以齐家女儿回去,周衡就不能再出现在齐家,这样只会让人怀疑。
许久后,周衡微微用力拉了拉她的手,问:“要出去了吗?”
齐绣婉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然后点头。
二人起身往密室外走去,在周衡准备推开密室的门时,忽然转过身来,把小姑娘揽入了怀中。
“周衡……?”
周衡微微用力收紧手臂,呼了一口气,嗓音带着一丝哑:“等我接你。”
怀中的人听到低低沉沉的声音之时,尚有几分不安定心也最终落了地。
抱了好一会周衡才松开了她,转身推开了密室门。
齐绣婉紧紧的牵着周衡的手,看了眼自己的爹娘,犹豫再三才把手松开。
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了决定:“我随爹娘回家。”可下一刻转头抬眸看向周衡,补充:“但我必须要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周衡点头,“好。”
闻言,这边的赵虎松了一口气,“齐五小姐放心,周衡在禹州我罩着,我会把他的行踪告知你,再有在荣县的事情我也会解决。”
周衡的案子在荣县已经备案了,不仅仅是在荣县,而是在满天下通缉的。
而周衡的案子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要翻案也是易事。而荣县知县也不是什么清廉的好官,一点证据都没有就去抓捕周衡,说不定是收了什么贿赂而把杀人的罪名按在周衡的身上。
想到这,赵虎也有了要与将军提这事的念头,心道没准还能抓到个贪官,立下功劳。
而齐绣婉望向自己的父亲,要一个承诺:“爹爹,我要是想周衡了,你能不能让我见他?”
已经擦干的眼眸,顿时又泪雨朦胧了起来。
齐刺史看了眼周衡后才看回女儿,点头:“爹答应你。”
得到父亲的承诺,齐绣婉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自己的兄长离开了密室。
再说刺史夫妇先行回了前院,与其他人说儿媳身子不好,也就与长子先行回府了。而齐绣婉则随着她的兄长由宁远将军别院的人领着从无人的小道上出了府。
即使上了马车,还是掀开了半角帘子,眼巴巴的看着那宁远将军的别院。
还没走远,她就在想周衡了。
人走了,周衡怔愣了片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就在前一刻小哑巴那软绵的小手还牵着他的手,掌心似乎还有余温,但人却走了。
空落落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梗在心口的位置,觉得呼吸有些难受,这样的感觉已经是第二回了。
赵虎也是个人精。看到周衡那细微的动作,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走到了他身旁,咧嘴笑了笑,调侃:“这才多久就想人家了?”
周衡一默。
是,确实是想。
掌心还残留着余温,人未走远,可就是想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这么习惯小哑巴待在自己的身边了,似乎是在山洞中那一个多月的日日夜夜所习惯,又在赶路时在那一方小小的马车之中相依相偎之时离不开了。
周衡头一次觉得两个月漫长,很漫长。
赵虎安慰他:“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媳妇都承认你是她夫君了。再说你也是他们闺女的救命恩人,齐家的人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还有,你若是有什么信件或者物品,都可寻我,或者寻沈东沈南,我们把东西送到你媳妇那里……对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需不需要我帮你一把?”
周衡闻言抬头望向赵虎。
就在赵虎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周衡却是点了点,“有劳。 ”
赵虎一愣:“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来着。”
周衡很少求人,也很少让旁人帮忙,但在遇上小哑巴后,一次又一次接受了别人的帮助。
他答应小哑巴会在两个月内去接她,并不是哄她的。
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生活,也不再是只要是个能遮风避雨的住所就够了,更不是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往后不仅能遮风挡雨,还要住得舒适,不仅要吃得饱,还要吃得好。
如此这样,小哑巴的父母或许才会放心的把她交到他手上。
吃住这些都需要用到银子,他如今身上的银子倒是还有一些,可不够。
灵山镇是个边陲小镇,与禹州不一样。花销更是不一样,在灵山镇上或许几两银子能买个小院子,可到在这禹州的小镇上买个院子,或许得花完他身上的积蓄才能买一个小院。
所以,他现在必须得先挣钱。
第一次觉得两个月漫长,也是第一次有了养家糊口要挣银子的冲动。
但若是想买宅子,那必须得先行在禹州落户。
可他对禹州不了解,不能花费太多时间在寻地方落户的事情上。现在他有通缉令在身的情况下想要落户,那必然极其困难,以他的能力真的办不到。
这时,还真须得走赵虎这个后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