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些后,赵虎也就告辞了。
房中只剩下二人。齐绣婉还是埋在周衡的怀中哭了好一会,等她哭停了之后,周衡道:“我去给你弄湿帕子擦擦脸。”
齐绣婉忙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走。抽噎了几下,眼睛雾蒙蒙的与他说:“要你抱。”
许是难受得厉害,她有些黏人。
也不知是因她黏人,还是那句要你抱,周衡心底略微颤了颤。
力气大,单臂就把没多重的人托了起来,抱到水盆边。拿了架子上边的棉帕,沾湿单手拧干后才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
擦好后,才两手像是挂在他身上的小哑巴抱到了床上。
躺到了床上,她拉过周衡的手臂,然后自己躺到了他的臂弯中。
这是她最喜欢的姿势。
缓和了情绪后,她才与他说:“刚刚听到我黑心嫂子连自己亲身孩子都害的时候,其实我有想到你。”
周衡低眸看了眼她:“为什么?”
齐绣婉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就觉得天下为什么那么多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听小哑巴的话,周衡也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了,略有无奈,该怎么与她说才会信他其实对以前的事情已经没有半分在意了?
“然后我又在想其他的事情。”
“嗯?”
“我在想,要是我们的孩子,我定然会很疼很疼他!”
周衡:……
现在八字也都还没有一撇……
在周衡沉默的时候,她抬起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亲,“我也很疼很疼你。”
偷袭和说的话都很大胆,但大胆后又羞得埋回了他的臂弯中。
周衡呼吸滞了一下,随后又觉得心里边似乎很愉悦。从记事到现在,活似今晚是这辈子以来心情最愉悦的一次。
在不知觉之下,十几年都没有过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嘴角有了一丝上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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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也是在天没亮的时候就启程了。
齐绣婉昨晚听了赵虎说的事情,担心是有,但却没有因此而太过低落。
她想开而来。
虽然未出生的小侄儿无辜,但或许没了,也是对小侄儿和对所有人都最好的结果。
前朝的公主和当今刺史的长子生出来的孩子,足以连累九族。
只愿小侄儿下次投胎,能有一对爱他的父母。
离开淮州后,快马加鞭的赶路,在第四天的深夜终于回了禹州。
一回到禹州,便连夜入了宁远将军所住的府邸。
当晚安排他们住进了密室。
赵虎:“府中人多眼杂,为免节外生枝,将军不便来见,且也只能委屈齐五小姐先在这地方居住一个晚上。”
密室在地下,无窗通气,空气不大好,有些闷。但该准备都已经准备好了,什么都不缺。
齐绣婉因有些怕人,又因喉咙的原因,所以话不多。在周衡的身边微微点了点头。
赵虎看了眼周衡,想了想后,吩咐了沈东去办事。一会后,沈东拿了一套将士的衣物过来。
赵虎把衣服给了周衡:“明晚是将军的小公子满月宴,明日把这个换上。”
周衡接过,随而点了点头。
赵虎复而看向了齐绣婉,把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封信。
赵虎:“此信是将军让我交给齐五小姐的。明晚沈如月会过来,刺史大人和刺史夫人都会过来,届时希望齐五小姐演一场戏拆穿沈如月的身份,戏上要说的话都写在信中了。”
齐绣婉没接,还是周衡代为接过的。
赵虎:“那我就不阻碍二位休息了。”
说着正要转身走出密室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沙哑却弱弱的声音:“谢谢。”
赵虎回了头,朝周衡笑了笑:“周衡,你家这小媳妇胆子小,你可得护好了。”
不再是齐五小姐,而是你家的小媳妇。
这话齐绣婉爱听,所以给了他一记和善笑容。
继福婶和周虎之后,齐绣婉觉得她不怎么怕的人又多了赵虎这个人。
想到这里,她拉了拉周衡的袖子,在周衡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她说:“以前我觉得你可怕,但后来我觉得你比谁都好,现在赵虎虽然也看着可怕,可他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听了她这话的周衡忽然愣了一下,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心里莫名有些不愉快。
半晌,周衡问了一个问题:“那你觉得他好一些,还是我好一些。”
小姑娘明眸一弯,想都不想:“自然是你最好,”
周衡听到她的回答,心头忽然又愉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