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女子一直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周衡也没有再管她,而是把今日用草药沸水煮过的竹条放在了床上,再把一撮长短差不多的布条放在了竹条旁边。
摆好之后,转身看了眼依旧坐在原处的女子,开口:“接骨正骨犹如断骨,那药可以让你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话一落,就见女子的脸颊和脖子顿时白得全无血色。
“治不治皆由你。”
听到男人的话,齐绣婉眼眸浮现了一层雾光,他果然是要拿她来做练习的,可即便知道也不能反抗。
齐绣婉非常的清楚。她双手不能用,也口不能言,更不知道禹州在哪个方向。即便是逃脱了那黑衣男子监视,依她现在的情况能活着回家的可能性很渺茫。
虽然着急回家,可现在能做的就是与男人生活一段时间,让他信任自己。然后慢慢的用唇语把她的事情告诉他,再以重金酬谢让他把她带回家中。
看了眼那碗药。他总归不会把自己买下只为了害死她的,她的一双手回到家中也很有可能治不好了,不如就给他死马当活马医了。
如此想着,便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把那碗药给夹起来。
碗中有药汤,一碗药比面饼和水杯重太多了。颠颠巍巍的夹起时又抖洒出了不少的墨色药汁。
周衡走了过去,直接端起,放在她的嘴边慢慢倾倒,让她把汤药喝下去。
因喝得慢,还没喝完一碗汤药,身体就开始有一丝丝麻痹的感觉了。
大半碗汤药见了底,周衡放下了碗,“去床上躺着。”
绣婉想要站起,但才微微起身就蓦地坐了回去,身体如千斤重一样站不起来。
怕被男人呵斥,抬起覆着一层雾气的双眸望向男人,嘴巴一张一合。
——我起不来。
周衡看了眼她那双通红的眼眸,有些像兔子的眼睛,又湿又红。
弯下腰,直接把人从椅子上抱起。
如昨日的感觉一样,女子的身体很软。周衡并不反感抱她。
有了昨日的两回,再被抱起也没有像昨天那样惊恐,但依旧红着脸,且僵硬着身体。
男人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个小孩一样,很是轻松。
被放在了床上后,男人并没有立即开始,而是坐在一旁等她昏睡。
身体渐渐的没了感觉。也感觉不到身体上任何的疼痛时,她还是害怕的。
害怕自己一睡不起了,但又问不出声来她究竟要昏迷多久。
周衡瞥了眼她脸上难以遮掩的恐惧,随后低下头把竹条摊开,然后漠声道:“约莫入夜你就能醒。”
那时候他也应当差不多了。
听闻这话后,身体上感觉意识渐渐消逝,最后陷入了黑暗之中。
看了眼已昏睡过去的人,周衡拿起了她的手,再次确认了一遍她手上折断的程度,以确保自己能用适中的力道把错位的地方正回原位。
唯一一次替人接骨正骨只是接了腿骨,像接手指骨这么精细的活还是第一次。
不知不觉,日头渐渐的下去了。
顺利的用两根竹条固定了最后一根手指,再用布条稳定缠住。
弄好后,把手放到床上,然后才开始收拾。
到溪涧洗了澡回来,一如既往的光着膀子,即便还有水珠覆在身上的肌肉上,却也毫不在意。
等了一会,外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周衡看了眼床上一点反应也没有的人,微微蹙眉。
药量重了?
又等了一个时辰,床上的人开始有反应了,不过却是哼哼唧唧的细弱声音。
像是狗崽刚刚出生时,气力不足之时发出的哼唧声。
听到声音,周衡走了过去。只见她脸上出了一层细汗,就是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沾湿,紧紧的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
她的脸色很红,表情也很是痛苦,周衡伸手摸上她的额头。
很烫。
略一观察才发现她的脖子喉咙处似乎有些红肿。
手指落在那块略微红肿的地方的同时,她的表情更为痛苦,眼泪唰唰的从眼角滑落,不安且痛苦的扭动着身体。
周衡脸色微沉,随后拿开了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颚,把她的嘴巴弄开。
在昏暗的光线之下,隐约可见发黑的舌苔。
这是中毒的迹象,看舌苔发黑的范围,似乎不是最近几日中的毒。
目光移到她的双手上,再收回目光望了眼那发黑的舌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手被折断的同时,大概也被被下了毒。
现在的反应,应当是因麻药中有什么草药与这毒.药相冲了,所以才导致她现在都还没醒,且还起了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