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山贼的女子,可真彪悍,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玉棠到底皮子薄,脸色微红的随意敷衍的应了声:“以后再说。”
云蕾笑了笑,随即道:“小嫂子,说句实在的,我羡慕你能嫁给大哥这样的男人。”
玉棠抬眸看她:“为何?”
云蕾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大哥自小就有担当,认定了一件事,便会执拗到底,谁若是嫁给了他,他这辈子就只会认一个妻子。且他护短,若只是欺负了他,尚有道理可讲,但若是欺负了他所在意的人,莫说是道理了,就是一点活路都不留。”
听闻云蕾所言,玉棠脑海中浮现自云震来温府后,护过她的次数。
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去老宅子,他真的是半点委屈都不让她受。再有遇上土匪那回,他从天而降,给了她满满当当的安全感,更为她出了一口恶气。
仔细的把云震与父亲先前安排的那几个人做了对比,她才意识到那些人都不及云震的一半。
“他的确很可靠。”玉棠如实的说出了这句评价。
云蕾:“大哥确是可靠,至少他能豁出命来保护最爱的人。这天下有多少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有些男人满口爱你的话,但若是让他在妻子和抱负之间弃一个,多少男人都会选择弃了妻子,但我大哥决然不会,宁可不要抱负,也不可能不要至亲之人。”
话到最后,云蕾脸上没了笑意。玉棠隐约听出了云蕾会和离的原因,但也不好过问,只能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的安慰。
云蕾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莫要担心我,我只是不小心又说了些没用的,总之小嫂子你与我大哥必然是能恩恩爱爱,白头偕老的。”
云蕾以为自家大哥是新婚夜粗鲁蛮横被小嫂子嫌弃了,所以今日才会从里到外都黑着一张脸。
以为知道了缘由,也就不再说这件事了。
闲聊了一会,温玉棠想起要开镖局的事情,因眼前的云蕾也是女子,有些想法可能是一样的,便与她提起了这事。
云蕾:“我倒是听大哥提了提,但我也不大懂这些,该怎么做?”
温玉棠想了想:“现下得先寻一个合适的大宅子,但也不是我来做决定,毕竟以后都是那些弟兄们长期待的地方,所以我想让管家安排人寻几处宅子。等寻好后阿蕾你再带几个人去瞧瞧,若是瞧好了便敲定了。”
云蕾疑惑:“这事其实小嫂子也可让大哥去忙活的。”
玉棠:“等找好后,再让他去安排。”主要是他这人随便,不如女子心细。谁知道他来定的话,最后定下的是个什么样的宅子。
云蕾也没推托:“那这事我就揽下了。”
*
云震一下午都待在北院,等到了晚膳又回来了。
自温成病了,大夫就建议说他得自己一个人用饭,不能与旁一块用饭。所以自那后,玉棠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的,饭桌上皆是冷冷清清的。
现在多了个云震,虽然还是安静,可却多了些人气。
云震看了几眼对面低着头吃饭的温玉棠,几番欲言又止,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棠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眼眸对了个正着。
对上了片刻,云震夹了个丸子进了她的碗中:“多吃些,你早膳和午膳都没怎么吃。”
中午回来后,她没吃多少就回房睡觉了。
玉棠看了眼碗中的丸子,知晓他这是在服软了。
下午的事,只是那一会又气又恼,但现在也清醒过来了。他们是夫妻,才成婚第一天就闹起来了,像什么话呢?
且再回想他这一个多月来都是说得少做得多,心里边也明白自己到底是欠了他许多。
想到这便什么气都没了。
先前她是怕他,所以才会一直坚持一年之期,十个月之期。可现在又不是先前了,所以她得正一正自个的心态了。
该好好琢磨琢磨怎么维持这夫妻和睦了,那十个月之期,也不一定真得坚持。
他若是想亲近,那她就偶尔迁就一下他。等他哪天扛不住毁约的话,那她也就顺了他的意,但前提是她不会主动提起,毕竟她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想通后,玉棠表情温和了许多。也礼尚往来的夹了块肉放进他的碗中。
云震略一怔愣,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她。
这是气消了?
怎消得这么快?
还是说想通了,不再拒绝他的亲近了?又或者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云震略有所思,食不知味。
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初夏端来了一碗汤:“这是厨房特意为小姐做的养神汤。”
玉棠听闻是养神汤,想到昨晚一宿没休息好,精神确实有些差,便也就喝了大半。
饭后玉棠去了一趟父亲那,云震等得无聊,也去北院练了一套拳消食。
天色也黑了,云震却迟迟未回房。
成婚前他承诺过,若她不同意,就不会亲近她,如今这才第一日就失言了。若是她继续生闷气,他尚且觉得心里舒服些,可现在这……忽然好转了,倒是让人揣测不清了。
天色也不早了,云震收了拳去沐浴。想着回去后,她定然是把自己往那软榻上赶的,心中也暗暗的开始想着对策。
等沐浴后回来,人已经躺在床上了。纱幔垂下,远远看去也不知她睡着了没有。
但一会后,纱幔中传来轻声:“你上来的时候,顺便把灯熄了。”
云震一怔。这是让他上床的意思?
真不生气了?
心中虽有满腹疑惑,但还是去熄了灯,然后上了床。
静默片刻,他开了口:“今日下午,着实是我不对。”
身旁的玉棠轻骂了声:“自然是你不对,若有下次偷摸着干这种荒唐事,我定不理会你了。”
云震一噎,真想解释他还真不是那等乘人之危的人。但这事不好解释,一解释了没准比下午做了那事还要严重,所以也就只能默认了。
“决然不会如此了。”
身旁的人低低应了一声“嗯”之后屋中又开始静悄悄的了。
身旁有个娇滴滴的女子躺在一旁,若有若无的馨香飘入鼻息之间,让云震喉头一紧。
许是晚上那晚安神汤起了作用,不一会身侧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没半晌,身旁的人转了个身,面向云震。一会后,她的手乱抓了几下,抓到了云震的手,便当成了被子抱入了怀中。
触及温软,云震身体一僵,一动不敢动,喉头更是滚了又滚,一身的火气全部往下涌去。
云震只觉得身上似乎着了火。
方才就应该多练几套拳,等精力都耍完了,现下肯定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想其他事。
深呼吸了几下,云震又暗暗的恼起了自个嘴快。
当初怎就脱口而出一年时间?怎就不是一个月或者是两个月?
瞪着昏暗的帐顶。一想到十个月才过了第一日,心情就极其复杂,半点睡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