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底有怒,但温二叔却只能赔笑。
昨日去参加婚宴前,就有那猛虎寨的山贼乔装打扮进了城,到了府外寻他。
那人告知他,七日前派去普安寺绑架温家大小姐的那几个人至今未归,或许已经出了事。
听到这,温二叔心中有了数。那云震早已经确定是他们兄弟二人让人绑走的温玉棠。
那晚的吓唬,只不过是开胃小菜,他要耍狠的还在后边。
他们兄弟二人如今确实是狠不过他,但若是想要保命和保住荣华富贵,就一定要与这山山贼头子斗,更要与温家斗到底!
必须比他更狠!
想到此,温二叔脸上的笑意顿时没有任何的破绽,好似就是个和蔼的长辈。
云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对,似乎有寒光交汇。
最终云震收回目光,与座上的老太太说:“时辰也不早了,就不必留饭了,我们先回去了。”
老太太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留他们下来吃饭,听到他们说要走,忙让人送客。
起身时,云震的视线从温二叔身上一扫而过。
待背对了厅中的人,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云震坐稳九寨十八沟的匪首之位,手段和见识自然不是虚的。
若是方才没有察觉到温二叔那周遭的微妙变化,那只能说这匪首白当了。
出了门,上了马车后,玉棠才问他:“方才你出了厅子后,你笑什么?”
笑得让她都觉得背脊一凉。
云震面上已无凛冽,面色如常如常的问她:“你二叔估摸着要与温家拼到底了,你可怕?”
原来是这事呀。
温玉棠无奈的笑了笑:“他岂是那么轻易就收手的人?他要与温家拼到底,我早就料到了,况且现在不是有你吗,我怕什么?”
这话,温玉棠下意识就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云震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就不担心我走了?”
玉棠回神,反问:“那你会走?”她可不信。
“你若是再不主动些讨好我,我说不定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就走了。”
听到这话,玉棠脸颊一烫,立马剐了他一眼,把声音压得极低:“出门在外,别提这事。”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云震也不继续逗她了。敛了笑,认真道:“往后出门,皆带上我,我护着你。”
闻言,温玉棠心中颤了颤,不知怎地就觉得有些暖。
小半晌后,低声的应了声“嗯”。
马车上,有短暂的温馨。
*
回到家中,温玉棠困得不行。所以一回来就回了房中,两耳不闻窗外事,直接就睡了过去。
睡得极沉,就是身边什么时候躺了个人也不知道。
云震就是两日两夜没合眼也试过,所以就昨晚一夜未眠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但若是能补觉,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虽然知晓今晚二人还有可能都会失眠,但云震并没有挪地的打算。
就先互相折磨着吧,总好过睡了一次榻后,往后都是睡榻的命了。
云震没睡着,并未是因为认床,而只是因为身旁的人没有睡着罢了。
看了眼身旁的人,动作轻缓的把人揽入怀中。
淡淡的暖香萦绕在鼻息之间,怀中温香软玉,云震暗暗的喟叹了一声。
多年来他执着的那个梦,终于算是完成了一半。
抱着怀中的人,也渐渐的陷入了美梦之中。
梦中姑娘含羞带怯的望着他。他不由自主的受其吸引,低下头落在那朱红的唇上,细细品味。
触感香软,半分都不像是在做梦。
还有隐隐清甜的甘液落入喉中,让云震不免想要索求得更多。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巴掌,睡梦中的云震蓦地睁开了双眼,只一瞬间双眼凛冽可怕。
——那个王八犊子暗算他。
这是云震在醒来的第一个想法,但接着看到了新婚妻子那含泪且恼怒的眼神。
云震明了,没人暗算他,而他刚刚还真的不是做梦。
他说他方才在做梦,不知她会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