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怯弱弱的跟在童之的身后,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那傻乎乎跟着狐狸入窝的兔子。
生出了这个想法,连忙摇头,大概是自己多疑了。
入了寒院,童之与院内的侍卫吩咐:“把八姨娘送去厢房,好生护着。”
说着,便朝着华音所在之处迈去。
华音这个时候也猜到了太后被拿捏着的把柄,所以正想去寻童之,便在门外与他碰上了。
入了厅中,遣退了他人,把想法说了出来。
“会不会是因皇上的身世问题?”华音道。
童之愣了一瞬,讶异她反应如此快,而后点了头:“我想也是。”
华音微微蹙眉,道:“可我听你小叔说那南诏郡主所生的孩子与皇上略有相似,皇上的身世怎可能有问题?”
童之想了想,随即轻笑:“恐怕连太后都不确定皇上到底是不是先皇的,毕竟当年她为太子妃的手段并不光彩。”
十一年前先皇从南诏回去,便被自己生母联合李家所设计,与其表妹发生了关系,不得只得迎娶。
后来先皇仙去,她才暴露荒淫本性,如此,谁能知晓在先皇之前,她是不是也早已与别人有染。
童之又道:“太后尚未见过小叔从南诏带回来的小公主,也不知道除却皇上外,先皇还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外。”
忽然外边传来隐隐兵刃相见的声音,华音看向童之:“怎么回事?”
童之道:“恐怕是陆殷威胁了太后,让其抓你来刺激小叔。”
说到这,他道:“你现在先赶紧去密室避一避,最多半个时辰,护城军便会赶来。”
华音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我听裴季说过,皇上年纪虽小,但帝王之术已然逐渐成熟,必然不会任由太后摆布,可现在太后如此做,皇上也没有出来阻止,会不会是被软禁了?”
童之的眉头也紧蹙了起来,若是太后虎毒食子,挟天子以令朝臣,恐怕护城军来了也无用。
但现在就算是猜到太后被血楼拿捏着的把柄,极有可能是关于皇上的身世,但也无用。
一旦这样的谣言传了出去,不管皇上是与不是先皇的血脉,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恐怕大启会乱了,会有人拿这事大做文章。
裴季不在,无人拿主意,为今之计,只能从源头解决麻烦,让小皇帝出面来解决此事。
可此事不宜张扬,所以定然不能让人进宫,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哪怕此人是裴季心腹也不行。
可现在这裴府需得童之坐镇,他自然是离不得的。
华音想了想:“我进宫去找皇上。”
“不行!”童之想都没有想便直接拒绝。
华音看向他,面色冷峻:“便是不进宫,太后软禁了皇上,护城军或许能为了救裴季而冒险,可绝不会为了裴府,为了我这个还未名正言顺的裴夫人而拿皇上的安危来冒险,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童之面色沉沉。
华音又道:“现在这情况,恐怕城门也被太后以抓拿刺客为由而关闭了,裴季就算赶了回来,也进不来,更何况他还未返回,或许……”
华音朝着童之一笑:“或许没有什么地方比皇宫更加安全的了。”
华音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太后的人只会在裴府挖地三尺,或是在皇城大肆搜捕,但短期内所有人都不会想得到华音会自投罗网进了宫。
而且皇宫里边要藏一个人,说难,但也很容易。
对那些不擅任何伪装,没有人掩护,且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人来说,自然是难的。而对于有人掩护,且擅长伪装,而自保能力强的人来说的,在宫中过个一年半载都是容易的。
童之沉默了一瞬,当机立断:“我现在立即去把皇宫地图与进宫令牌寻来,以现在的情况,皇宫虽然森严,但禁军统领是小叔心腹,令牌在,便能暗中进宫不被人知晓。”
“入了宫中,探寻小皇帝为次,自保为重,毕竟你……”童之沉默了一瞬,看了眼华音的小腹,悠悠道:“不是一个人。”
华音点了点头,随而问:“现在裴府外都是太后派来的官兵,府中可有密道?”
童之摇了摇头:“只有密室,并无密道,但我有法子让你离府,但需得先换一身衣裳。”
想了想,他道:“府中的人尚能撑两刻,你稍等。”
说着,便从屋中走了出去。
童之离开了有些久,好似不仅仅去寻了衣物与地图、令牌,还去安排了她离开的事宜。
他约莫一刻后才拿来了东西。
他与华音精细的说解了一遍宫中的地图,再把密令令牌给了她:“直接与那禁军说出你的身份,再说你已有身孕,太后欲挟持你为难小叔,你进宫是为了躲藏,他应会安排你暂在宫中为宫女。”
随而把衣服给了华音:“把府中侍卫外衫套在外边,里边穿上寻常少年衣裳,等一出去,立马脱掉外衫,往皇宫而去。”
华音颔首,随而去换衣服。
换衣服返回,才问:“如何突围?”
童之道:“我让人假扮成你的模样,你便随在其后护送,莫要恋战,找准机会立即脱身。”
话到最后,童之语重心长地道:“小婶,必要小心为上。”
虽然知道华音从南诏离开,回金都寻小叔那一段路,也是凶险万分,她一样熬了下来,且腹中的孩子也很是健康,但童之依旧还是担心。
不仅仅是为腹中的堂弟堂妹而担心,也为自己这未来的小婶婶担心。
一声“小婶”让华音一怔,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笑应:“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