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看向童之,目光中似乎带着探究,童之也是摇头。
二人方才在马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短短的小半个时辰,二人之间的氛围变化这么大。
而且……
已恃宠而骄驱使却不自知的九姨娘,脾性似乎更大了。
转头往二楼玄关望去,看着小叔抱着九姨娘消失在楼梯口,童之轻轻一叹。
希望九姨娘倒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总归良家姑娘也不适合天天在刀口上的小叔,与小叔在一块不说惊险,估摸着吓都被吓死。
若是九姨娘的话,只要改邪归正,再也合适不过。
胆子大,还有些本事,与小叔一样,也被人暗杀,怎么瞧着都觉得合适。
裴季把华音抱到了自己的房外,一脚踢开了房门。
进了屋中后,又用脚踢上了房门。
华音被他抱入屋中的时候就知晓他要做什么了,待被他放到了床上后,她欲起身之际瞪了他一眼,语气生硬的提醒:“大人,我伤还未好。”
裴季竟把身上的外衫脱下扔在地上,利落俯下身体,双臂撑着床榻,把华音圈在两臂之中,俯视着榻上的她。
屋内未点烛火,只有外头透进的微弱光亮,华音看着裴季,他眼底似乎泛着寒光一样。
在这一瞬,华音明白了过来,她的话惹怒了他。
裴季双眸微眯,嗓音沉沉:“伤未好,嘴巴倒是利索得很。”
听了她那些话,裴季心底似窝了火。
华音拧眉。泥人尚且有脾气呢,他这样出尔反尔,还不让她发脾气了?
华音再次强调:“大人便是再急色,也待我把伤养好再做,不成吗?”
裴季心头似堵着,需疏。
身体微沉,声音也低哑:““我轻些便是,若是牵扯到你的伤口,我便停下。”
华音不信他的鬼话,推着他,恼道:“可我今日不想。”
“可我想。”裴季眸光寒寒,似乎被她激起的火气还未消。
华音感觉得到他的火气,不管是情绪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华音知晓现在不让他泄去火气,今晚是不能善了了,索性闭上了双目,他爱咋的就咋地,她不管了。
………
裴季确实温柔了许多,与在裴府时的激烈成了鲜明的对比。
华音到了裴季依旧未到,但困意涌了上来也让她有些烦了,便故意说自己的伤口开始疼了。
裴季虽未得尽兴,但听到她叫喊也确实停了下来,匆匆了事。
二楼的锦衣卫早被童之调到了一楼,也让两个小婢在外边守着等候吩咐。
待屋中要水时,便低着头送了进去,而后退出了屋子。
半刻后,裴季只着长裤,赤膊的从屋中把昏昏欲睡的华音抱出了屋子,吩咐婢女收拾他的屋子后,便把华音抱回了她自个的屋子。
把华音平缓地放置在床榻上,裴季转身去点了烛火。而后走回床榻外,望着华音紧闭的双目,负手而立。
“往后你执意要走,生死与我无关,若留下,我必护你,你三思后行。”
华音依旧没有睁开双目的意思,裴季也不指望她能有所回应。
而她的回应,对他来说已然不重要,总归结果都是一样的。
裴季继续道:“还有一事,明日会有个九岁左右的孩子扮做小婢留在你身旁,这孩子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先皇血脉。”
说罢,裴季转身离去,待走到门前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大人”。
裴季步子一顿。
华音睁开了双眸,望着帐顶,缓缓开了口:“大人如此不舍我,可是真对我生出了喜欢?”
裴季眉宇一抬,轻笑了一声:“与别人不同,我确实对你有几分兴趣,也有几分喜爱。”
收敛了笑意,裴季目光晦暗不明:“只要你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便能惯着你,护着你。”
说罢,便打开了房门,出了屋子,关上房门之际,淡淡道了声:“早些休息。”
待裴季关上房门后,华音回想他说的话,轻嗤一笑。
他的底线?
只怕今日她要杀他,他可能都未必舍得杀她。
只有几分喜爱?
她也有些不信。
以裴季的行径来看,倒像是对她动了情。
“诶……”华音轻一叹气,指腹摸上了唇瓣,有一瞬的失神。
裴季对她动情,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在于,他会费心思的护她周全。无论是她背后的那些人,还是别有用心的人,裴季都能替她挡下八成凶险。
不好在于,她恐怕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想把她抓回去,然后与他过日子,伴随而来的也有各种危险。
裴季若只是个朝臣,她也是个寻常女子,或许她会毫不犹豫留下与他过安稳的日子。
但他是权倾朝野的权臣,而她也不是什么寻常女子。他们的人生注定不会安稳。
更何况,裴季对她戒备松懈了,她却放松不了。
她的记忆与她身上的蛊能不能顺利解决都还未知,她又怎可能会与他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