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 我竟忽然有些期待你与我为敌了。”裴季说出这话的时候,那眼神似笑。
虽在笑,可去让人感觉得出他不是在说笑。
裴季的眼眸黑得深邃,却也有淡淡流光, 看着比平日柔和了许多, 华音却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她从他这眼神中看出了他好像真的有所期待。
他似乎对那种她只知是用在那种事上面的, 却还没搞清楚如何使用的东西表现出了很浓厚的兴趣。
因他这眼中的浓厚兴趣, 所以让华音不汗才会斩钉截铁地回道:“大人放心,我绝对不会与大人为敌的。”
在裴府时,裴季原本就露骨,但自盘阿寨她再被他逮到之后, 他的露骨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四目相对,似噙着若及若无笑意的眼眸, 不禁警惕起来的杏眸。
裴季看着华音警惕的眼神,在听到她这句话后, 轻笑了一下:“我觉得,九姨娘倒是可以尝试一二,总归我现在也决定不会杀你。”
华音扯了扯嘴角:“那我不是还得谢谢大人了?”
裴季嘴角的笑意更浓:“那倒也不用, 或许我还能从中得到趣味。”
华音默了默:“大人若是想得趣味的话, 那寻别人便好。”
裴季见她眉眼中隐隐有遮掩不住的不喜,轻嗤了一声,“才哪到哪,这就不高兴了?”
华音嘴角扯了扯, 道:“我怎敢在大人面前不高兴?”
是不敢,不是没有。
裴季“呵”了一声, 眸中笑意也逐渐淡去,眸色渐沉, 语声轻缓:“诏狱中的刑具千奇百怪,无奇不有,你若是真敢背叛了我,便是诏狱这些刑具都够你受的了。”
背叛……
华音嘴角微抽,她说的是为敌,可不是背叛。他们从未真正交心,谈何背叛?
“知道了。”华音也是被他威胁得没了脾气应得略有敷衍。
裴季也收起了凌厉的气息,道:“今日下午我会去赴宴,留下二十锦衣卫守着客栈。”
华音问:“可是段瑞来了”
裴季看了一眼她,点头。
“那另一人呢?”
见裴季眼中露出了一丝戏谑,似乎是因她像是在盘问她。
华音只好解释:“大人先前让我调查奸细,可却没有太多的信息。”
裴季沉吟了一瞬,才道:“一会我让童之过来与你细说便是。”
华音颔首:“多谢大人。”
裴季“嗯”了一声,欲走之际,问:“那舞姬如何?”
华音不知他为何这么一问,但还是如实道:“今日一早被大人训斥后,安分了不少。”
裴季扔了一把匕首在华音腿上的被衾上,慢悠悠的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了这话后,裴季看了眼华音那还未恢复血色的脸,便转身出了屋子。
华音待他走了,才把匕首拿起端详。
匕首通体乌黑,没有过多的装饰,她抽出些许,刀刃泛着锋利的寒光。
华音思索了一息,拔了一根自己的发丝,轻轻的放到锋刃上。发丝一碰到锋刃,便立即断了。
是把好匕首。
似乎常年被它的主人拿在手中把玩,匕首的刀柄很是光亮。
这匕首是裴季让人呈上来,还是裴季自己携带的?
华音揣测间,房门又被敲响,是裴季让童之过来了。
华音正欲把匕首放到枕头下,但动作倏然一顿,低头复而看了眼手中的匕首,略一思索后把它放在了显眼的地方,床头外的茶几上。
华音朝着门外应了一声“请进。”
童之推门进来,朝着华音略一颔首,抬眸之际,视线瞧到桌几上的匕首之时,目光有诧异之色浮现。
华音循着他的目光望向匕首,疑惑的问:“这匕首怎么了?”
童之收回目光,看向华音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复杂,随而淡淡一晒:“这匕首,九姨娘好生收着。”
一句好生收着,华音也就明白了这匕首究竟是别人的,还是裴季的了。
望着望着匕首的目光深了些。
赠她随身携带的匕首,裴季究竟什么意思?
“九姨娘?”
听到童之的声音,华音收回目光,抬眼看向他,温声道:“不知童管事可否把今日都来了谁,还有南诏王宫的事情与我说一说。”
童之点头:“自是可以。”
然后便把这些事一一与华音说明。
日头高挂,已是晌午,华音用过膳,喝了汤药后便又睡了过去。
小金银许是有灵性一般,知晓主人生病了,乖巧安静地趴在床头一侧。看着主人睡着了,站起了毛茸茸的小身板,再而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她的身旁,然后在华音的颈窝处趴了下来。
华音因知道是小金银,所以就是感觉到了也没有把它拨弄到一旁去。
这近乎一个月下来,与它也相互依偎惯了,它趴在自己的身旁,倒是让她心里有些许暖意。
华音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因今早裴季带着小金银进了她的屋子,她也没有察觉,所以时下即便是在睡梦中也都带着些许的谨慎。
似乎听到了细微的开门声,华音便醒了,她镇定的握住被她放在被衾之中的匕首。
不多时,感觉到冷冽寒意袭来,华音倏地一睁眼,偏了身子猛然用匕首挡住了要往她刺来的匕首。
是舞姬阿依。
裆下匕首的下一瞬,有珠子滚落到了床上,华音无暇顾及,只厉声一喝:“你想做什么?!”
瞬息之间,阿依手臂一转,向华音攻去。
华音利落躲避,随即迅速抽出挂在床头的腰刀,刀子一扫,阿依步子一退,但刀刃还是划了她脸,有一条痕迹划开,但怪异的是没有鲜血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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