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翁璟妩检查过了,谢玦身上只有一些皮肉伤,并未凶险的伤口。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也知保家卫国的将士究竟有多凶险,是多么的艰辛。
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而谢玦便是经历过一回的了。
在凶险与艰辛之下,谢玦比别人多了一世惨死的记忆。
但因为只有他才是对这一场仗最为了解,所以他也选择重新投入害他上一世惨死的战事之中,若是心智不够坚定之人,恐怕也不敢贸然重来一遍。
今日的太平盛世,不过因为有人在前头冲锋陷阵,以血肉之躯保家卫国才换来的盛世。
她多活了一回,感触也越发深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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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谢玦还需进宫向圣人进告邕州一战细节之事,所以并未在老太太这处待太久。
从院中出来,谢玦看了眼那被火烧得隐隐还有余烟的院子,面色平淡,眸色却幽沉。
翁璟妩说:“昨夜已经让人彻查了,既放了火助贼人趁乱而入褚玉苑,便说明在帮贼人做事,所以是定要查出到底是谁放的火。”
谢玦点了头,收回目光,抱着一臂澜哥儿,说:“盯紧些那英娘。”
“我也有此意。”
话音刚落,就有下人匆匆来说:“今日一早,那陆娘子便出了府,也没见她带着莫小郎君出去,但随从还是尾随她出了府。就在方才,随从回来,说是陆娘子去了府衙,敲了鸣冤鼓,所以速速回来禀告。”
闻言,谢玦面色一沉,但翁璟妩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意外,只是听说未把莫麟带出去,让她诧异。
“那莫小郎君呢?”她问。
下人猜测道:“许是想闹什么幺蛾子,所以早早就把孩子给藏了起来,方才奴婢带人到清尘院里边找了一圈了,也没见到孩子的踪影。”
翁璟妩转而与谢玦相视了一眼。
若没有猜错,这就是那邵倞所说的“大礼”了。
那英娘应是被要挟了,而莫麟很有可能是被邵倞给藏了起来。
英娘上辈子也去府衙告了她,可那是因谢玦不在了,没人能证实莫麟是谁的孩子,她于私心想要把儿子塞入侯府,所以状告了她。
这辈子翁璟妩也知道不管以什么理由,英娘还是会去府衙告自己。
只是昨晚邵倞才被擒住,还说了那样的话,今日一早英娘便去了府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一回驱使英娘去府衙状告的原因。
夫妻二人在外什么都没有说,匆匆的回了褚玉苑。
谢玦让澜哥儿在院中玩一会,然后夫妻二人才入了房中。
翁璟妩面色凝重道:“你是不是与我想的一样,怀疑是邵倞把莫麟挟持了?”
谢玦点了头: “有可能是挟持莫麟,威胁英娘。”
“就算真的是邵倞挟持的莫麟,可邵倞人都已经被抓住了,他又会把莫麟藏在哪了?”
谢玦沉思了半会,开了口:“英娘可以不管,但莫麟需得管。”
翁璟妩颔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又没有犯错,他父亲也是忠义之士,自是要管的,只是眼下该怎么办?”
脸上不禁露出了忧愁之色。
谢玦想了想,说:“我让石校尉与你阿兄现在领人暗中在金都城搜查。至于英娘状告的事情,衙府可能会派人过来问话,我现在立刻进宫与圣人说一说,然后立刻赶回来。”
“英娘的事情你也知她闹不起太大的风浪,便不用担心了。”翁璟妩倒是不担心衙府的人,只是担心那莫麟的安危。
才五六岁的小娃娃如今下落不明,着实让人揪心。
谢玦匆匆赶进了宫。
而就在谢玦进了宫的半个时辰后,衙府果真来了人。
毕竟是侯府,府判与衙差皆不敢冒犯。
但翁璟妩还是让人把他们请到了前厅。
府判见了侯府主母,恭敬的说:“有一个叫陆英娘的妇人状告永宁侯府不守信诺,永宁侯毁了双方长辈之约。还告侯府主母想谋害她的性命,更是把她儿子匿藏了起来。”
话到最后,问:“不知可有此事?”
毕竟不知妇人所言真假,府判语气自然是客气。
翁璟妩忽然一笑:“我若谋害她性命,她岂还有命从侯府出去,还能去得了衙门状告我?”
府判闻言,微微蹙眉,这话确实是有道理。
“再说我为何要藏匿她的儿子?她该不会是说我怀疑孩子是侯爷的,所以因恨生怨,想害他们母子吧?”
府判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正是这么说的。”
翁璟妩不疾不徐的反问:“毫无证据,全凭她一张嘴论了个是非黑白,可信吗?”
赵府判道:“陆英娘说,你长期给她送去汤药,说是补汤,但却是毒汤,自发现有毒后,她总会去藏一些药渣藏于清尘院。据她所言,她从未出过侯府,也不可能在药上边动手脚,所以下官想查证一二那药渣是否有毒。”
翁璟妩冷笑:“倒是一腔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她自己神志不清,疑神疑鬼的,倒是诬陷上了我。”
说着,她看向赵府判,说:“大夫来给英娘瞧过了,说她的精神不大正常,我便让她在侯府养疾,更让人给她熬药,但谁知她不仅怀疑我害她,还怀疑我还她的儿子。”
“先前明国公府家的九姑娘也在府中,英娘儿子从院中跑出来,到了我这,英娘却是防贼一样防着我,好似我会害她儿子。”
赵府判听说了这些话后,暗暗记在了心底,然后又问:“下官也是秉公办事,不知夫人可否让下官带人去清尘院搜一搜?”
翁璟妩叹了一口气:“也罢,到底是行得正,坐得端,我既没有害她,又何至于怕人查,查吧。”
说罢,看向明月:“带赵府判到清尘院去。”
看回赵府判:“待赵府判去了清尘院搜查后,再细说一下毁约一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