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二婶应了。”
谢玦脚步一顿,这反应,让翁璟妩更加的确信他在配合她。
真奇了怪了,谢玦这伤在手,怎觉得他这脑子好似也伤了?
但不得不说,这伤得极好。
谢玦转身,看向亭中的二婶。
凌然正色:“二婶不必勉强。”
崔文锦袖下的手,几乎把帕子扯破。
“没有勉强,只是这需得给些时日我筹银子。”
翁璟妩能说出这个数,便是知道她能在短期内拿的出来,也赖不得帐的。
但现在,似乎有心拖延。
她看向谢玦,希望他莫要同意才是。
看到谢玦点头,翁璟妩眉头心下一沉,但随即又听他说:“三天时间,足够了。”
翁璟妩顿时松了一口气。
崔文锦还欲再说什么,可瞧到侄子一副说一不二的冷脸,那讨价还价的话便也就吞回了腹中。
两千五百两,几乎都是当家这几年瞒着老太太和所有人暗中昧下的。
她虽能拿得出来,可就相当她这几年白当家了!
可把柄在他们夫妻二人手上,如何能不从?
谢玦看向崔文锦的婆子,吩咐:“你去国公府管事那处取笔墨纸来,印泥也取来,便与管事说是你家主子用的。”
约莫一刻,婆子取着笔墨纸从小道上悄悄上来了。
她一路上来便发现了山下有人说这山上有石头松动,先弄好再允人上去。
笔墨取来了,崔文锦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把欠条写下,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笔墨稍干,谢玦取过。
看了一眼后,略一扬刚,叠起收入衣襟之中。
“三日后,我便亲自去寻婶婶。”
阿妩性子软心也软,若让她去收,恐会被二婶牵着走。
说罢,谢玦看向有几息茫然的妻子,道:“走吧,我们下去。”
翁璟妩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
这谢玦,还真伤了脑子不成?
怀着狐疑的心思与他一同下山,可下到一半之际,忽然想起。
上辈子谢玦可没有待到用宴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上了假山帮她,而是离开了国公府才对。
心下蓦然惊诧。
不禁微一抬头,暗暗看了眼谢玦。
与上辈子不同的地方有些多了。
他提前回来了,还有现在的情况。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是因她的变化,所以把该发生的都搅乱了?
还是说他在这次外出的途上遇上了什么变故?
到了山脚下,身旁的谢玦低声开口:“待银子收来,我再给你。”
翁璟妩也缓过了心绪,佯装担忧:“可毕竟是二婶,这样对她会不会过分了?”
谢玦皱起眉头,道:“那蜀锦本就是皇后娘娘赏你的,错在二婶,过分的亦是她。”
既然谢玦都觉得错在崔文锦,那接下来回府之后的事情,便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这厢,他们入了庭院中,便纷纷有人朝他们投来了目光。
一件微小的事情,不过是小半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赏菊宴。
若是这窃取兄嫂之物一事被定下,那谢菀瑜心下不坚定的话,估摸都会自尽了。
有人来请他们上座,准备用宴。
男女分席而坐,男宾在厅中设宴,推杯换盏,阔论高谈。
老太太那等年纪的怎在陆老太太院子摆席。
而其他女眷则在庭院中的廊亭之下摆了两席十二仙桌。
身份低些的,则又另设了两席在另一廊亭。
崔文锦与两个女儿也同在一桌。
因发生了湖心小亭的事情,谢菀瑜眼眶泛红,显然是哭过了。
在席上,一眼也不敢瞧翁璟妩。
而她身上那件蜀锦外衫,袖口已微皱,应是现在想脱又脱不得而拽的。
十二仙桌上摆着各种蟹做的美味佳肴,但翁璟妩却是不能用。
有下人端来好些小碟美食,摆在了她的面前。
桌上有女眷笑问:“怎么,这翁娘子吃不得蟹?”
有人吃蟹会起红疹子,女眷故此一问。
翁璟妩浅浅一哂,回道:“这段时日确实是吃不得。”
桌上其他女眷纷纷相望,早些时候便听说这翁娘子母凭子贵,原来是真的。
这时,有人不嫌事大,看了眼谢菀瑜身上的衣衫。
开口询问:“听说谢四姑娘所著的衣衫是蜀锦所做,而这蜀锦是皇后娘娘赏给翁娘子的,翁娘子怎这么轻易地就送人了?”
翁璟妩微一挑眉。
这话,可是要把她也个搭进去了。
强调是皇后娘娘赏的,说她轻易送人了,言外之意便是不把皇后娘娘送的礼放在眼中了。
抬头望去,对上妇人的目光,笑意渐敛。
她反问:“家人互赠,如何算是轻易送人?难不成在苏娘子心里,觉得夫家叔伯皆是外人,不值得送珍贵之礼?”
要说这扣帽子,但凡有一张嘴的,谁还不会扣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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