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什么难的,难的是活着。
我到底还是去了。
一跨进她酒店的房门,一股酒气就扑面而来。
南北毫无形象地侧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子,嘴里在胡乱地哼着什么歌。俨然像是疯子。
我走进去,她看到我,傻笑了一声。
“度云哥,你到底还是来了。”
我没说话,走到她面前,她艰难地爬了起来,抓着我的衣服晃悠悠地站起来抱着我。
“度云哥,你真的要结婚了?”
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眼睛也是肿的,看样子是已经哭了很久。
我冷静地说,“我早就结了婚了,现在是补办婚礼。”
南北摇头,胡乱地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闭上眼睛,似是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睁开眼,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平静了不少。
“度云哥,你还爱着我姐姐,对不对?”
“不爱。”
我答得很干脆,我不想再让她存有任何幻想,不想再让她消费我对南溪的愧疚。
是,也许我对南溪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爱,我也不知道如果没有那场变故,时间会不会让这份感情变成爱。但是没有如果,那场变故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它让我对南溪的所有感情都尽数变成了愧疚。
南北哭得很厉害,摇头不信。
“你爱沈瑜吗?”
“爱。”
“你爱她胜过当年你爱姐姐吗?”
她极度伤心,眼泪扑簌簌地掉落。
她如果执着于一个答案,我很无奈,只能更加坚定地重复。
“对,我很爱她。”
南北突然猝不及防地朝我扑来,勾着我的脖子,嘴唇也贴了上来。
我推开她,她固执地抱紧我的脖子不肯松手。
“南北,你喝得太多了。”
我用力掰开她的手臂,转身就走。
南北从后面紧紧抱住我的腰。
“度云哥,我爱你,其实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吗?我到底哪一点不如沈瑜?她不过是一双破鞋而已……”
“闭嘴!”
我拉开她抱紧我的手,将她扔在沙发上,心中有些愤怒,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身后是南北惊天动地的哭声,可我对她所有的耐心和同情都在她刚才说出破鞋二字的时候统统消失了。
从酒店出去,我打了个电话给老杨,让她继续负责沈瑜的出行。
这两天看似风平浪静,实际是风雨欲来,我担心着她的安全。
婚礼的头一天,我去了一趟为我们筹备婚礼的名豪国际大酒店。
酒店里已经在为明天的婚礼精心布置,大堂经理把他们的设计一一给我作了介绍。
“薛总,您放心,明天我们酒店将联合南城最大的婚庆公司给您办一场万众瞩目的婚礼。”
我淡淡一笑,心中泛着一丝苦涩。
舞台一侧,摆着一张很大的婚纱照。
我提步走过去,站在婚纱照前,望着照片上的她,望着望着,眼睛就有些酸涩起来。
回到公司不久,老杨过来了。
老杨说,“她刚才去了一趟机场,去送她的朋友。不过你放心,我是把她送回家才过来的。”
我点头,想到明天那场婚礼,心情并不平静。
老杨又说,“警方那边这两天在酒店四周确实发现了可疑的人,看来耿荣知道逃不掉,真的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我倒希望他真的来个鱼死网破,不要让我失望,也不枉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正在这时,助理匆匆敲门进入。
“薛总,有很多家媒体发来邮件,或者打来电话,说是他们都接到了您的,您的照片。”
助理低着头,声音变小,似是有些不敢说。
我不禁皱起眉头。
“什么照片?”
助理小心地将iPad递了上来,屏幕上,是我和南北的照片,捕捉的正好是那天她吻我的那个镜头。
我心中苦笑,不明白南北的这些伎俩是从哪里学来的?为什么她们两姐妹的品性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助理见我不说话,便小心翼翼地建议。
“薛总,我想这些媒体既然没有立即把照片发出去,而是先打电话过来,那说明他们还是对您有所忌惮的。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趁机捞一笔罢了,明天就是您的婚礼了,不能出什么差池,不如就花钱买个安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