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狐狸?”黎落问。
可我隐约明白。
“是张院长?”我问。
过了一会儿,于倩重新抬起头来,把垂下的头发顺到耳后,眼睛红红的,满眼都是悲怆。
“他拿薛离的事来逼我,我能怎么办?在我妈的心里,我当然没有薛离重要,我虽然心里不服我妈偏心,可薛离是我弟弟,我当然也希望他能早点出来。我妈说得很对,如果能让薛离出来,我那层膜又算什么?是啊,算什么?又不会死人?”
黎落哼了一声,“他想潜规则啊,告他去。”
于倩悲凉地笑了笑。
“告当然不能告,我已经决定顺从了,我只是想把第一次给我喜欢的人。许亚非那天说,没有在对的时间抓住,就只能在错的时间遗憾。可是,什么是对的时间呢?对我来说,现在就是对的时间,我也想在对的时间抓住,是命运让我抓不住。”
每一个人,漂亮还是丑陋,有钱还是没钱,有能力还是没能力,都不会活得那么一帆风顺,都一样会有痛苦,有挣扎,有身不由已,也有逼不得已。
“有了。”黎落突然一打响指。
“什么有了?”我诧异地看着她。
黎落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我有办法搞定那只淫虫了。”
天亮以后,于倩去公司,黎落去跆拳道馆,薛度云一早就打电话给我了,要陪我去练车。
我练完车,薛度云去公司,我自己回家。
等到傍晚的时候,我又打车来到了碧海蓝天。
黎落已经到了,只是卓凡不知道去哪儿了,打电话也打不通。
我和黎落坐在吧台上,一人手里握着一杯酒,眼睛不时瞟着酒吧入口。
其实我还挺紧张的,到现在我都还对黎落说的办法持怀疑态度。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黎落突然拿手肘拐了拐我。
我看向门口,已经换下工作装的于倩正走进来,而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人正是那个姓张的。
他穿着便装,大腹便便,走着路手就想往于倩肩上搭。
于倩看了我们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带着姓张的走进一间包房里。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时候,黎落让调酒师给准备了两杯酒,她飞快地朝其中一杯里倒了一包药粉,晃荡两下,然后用托盘端着这两杯酒朝着那个包房走去。
我不能进去,那天薛度云请那姓张的吃饭的时候我在,我怕他认出我来。
黎落从包房里出来时,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
接下来就全看于倩的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看到于倩扶着醉熏熏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了。
于倩把姓张的扶出酒吧,打了个车直奔酒店,我跟黎落一路尾随。
姓张的喝醉了酒就跟猪一样沉,丢床上的时候,床都跟着颤了几颤。
“来,宝贝儿……”
他这会儿明明醉得已经像一滩烂泥,还在那里发骚。
“张院长,您等我,我去洗个澡。”于倩声音妩媚地对他说。
姓张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笑得傻呼呼地。
“好,你快点儿。”
我和黎落拉着于倩走出房间,门外等待着一个风骚的女人,隔着几米远就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浓郁的廉价香水味道。
黎落拿出一叠钱递给她,女人正要接过,黎落又收回的,警告她。
“记得关灯,把里面的那个男人伺候好一点儿,完事儿就走,别把事情搞砸了,听见没?”
女人笑颜如花地接过钱,装进自己的皮夹子里,骚首弄姿地说,“放心吧,干我们这一行的知道怎么让男人快活。”
看着那女人扭着屁股进了屋,黎落把门带上。
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万一姓张的突然发现不是于倩怎么办?”
“发现不了。”黎落挺有信心地笑笑。
“醉得像头死猪,就是被猪拱了他也不知道。”
于倩点头,“我也觉得他发现不了,醉得太狠了。”
几秒的安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吓了一跳,拿起一看是薛度云打来的。
“你在哪儿?”他问我。
“我在黎落家里。”我撒了个谎。
“说实话。”他的声音突然沉了几分。
我心里一紧,心想莫非他已经知道我在哪里?
本来没有什么,如果我继续说谎,没什么也变得有什么了。
于是我只好实话实说,还告诉他我的地址。
没想到五分钟不到,他就出现了。
看来,他先前打电话的时候,应该就在酒店下面。
甚至,他是看着我进酒店的,所以才会笃定我先前说在黎落家里是说谎。
他臭着一张脸,我怕他误会,赶紧把他拉到一边,把事情始末简单地跟他说了一遍。
薛度云愣了半天,才不可思议地笑出来。
“你们女人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是。”黎落把他这话当夸奖,挺得意的。
这时,黎落的手机也响了一下,她拿起来看。
“有毛病啊?玩什么神秘。”她说。
我凑过去看,短信是卓凡发来的。
“凯悦酒店,19-5,我等你。”
巧的是,我们现在就在凯悦酒店的19楼,5号房离得并不远。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黎落已经拿着手机朝着5号房走去,我反应过来之后也跟上。
5号房是虚掩着的,里面隐约有声音传出来。
推开房的那一瞬间,我们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