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捻着他臂间的衣裳,一声声哭得破碎又痛楚。
楼千吟揽着她的腰,将她更紧地钳在怀里,低低又道:“不是你错了,也不是你的妄想。是我错了。”
他字字与她说道:“我以前心里是有别人,只是后来,除了你便再无旁人。可我明白得太迟了,我与你说的那些话,写下的和离书,都非我真心所愿。”
他道:“我只是,不想让人发现,我用心了,却又觉得我可笑。我想着我好歹是楼家家主,不能栽在你一个女子手里,我要面子,说是为了成全你,其实是怕我自己太狼藉收场。”
她眼窝里的泪痕,滴淌在他的衣襟里,沾在他颈边,比火还灼人。
他道:“我以为你喜欢你的青梅竹马,我以为你与他阔别重逢以后便迫切地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想听你说,又怕听你说,我不知道这种到底是生气还是嫉妒。”
周遭的火烧过来了,外面的屋舍已经起火了,浓烟滚滚。
要不了多久,就会烧到这里来。
楼千吟道:“我以为让你离开,我一个人就可以恢复到从前旧时,只是我发现不可能回得去。”
姜寐泪眼寂然,终于是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道:“你也知道不可能倒回去的吧。”
若是生命最后一刻,此生就此了却,她想,她也无需再要求自己总是保持清醒了吧。
楼千吟涩然笑了笑,道:“说来也是,我竟忘了。我自己尚且不能回到从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那时候,而你在被我伤害以后,我又怎么还能强求你回到从前还跟我好的时候。以己度人,我确实做得很混账,也难怪你总是想着要逃离我了。”
他抬手抚过她脑后的发丝,又道:“这样吧,如若最后,你我都能活着的话,我便答应你,就过往从前与你做个了结,从此以后再不强求你。如若没能活着,也只好委屈你与我死在一处了。”
可彼此都知道,彼此还可以活着的可能性,渺茫至极。
姜寐忍着,手里死死攥着他的衣角,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埋头在他怀里失声大哭。
她哭得嘶哑绝望,他听得肝肠寸断。
她不想死,可真正令她痛不欲生的是,她不想他同自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