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吟低低道:“你当这里很太平吗,外面到处都是诸侯乱军,我是在害你吗?你回浔阳去过你的安稳日子有什么不好?”
姜寐忽而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抬头看着楼千吟,眼里依稀是凉薄色,道:“侯爷身在其位便要谋其政,所以要到这沧海国来。
“而我也要谋生,要发展家里的事业,我需要历练,需要当得起家,将来我爹娘年迈以后,我才可以接下家里的事情,照顾好他们,这是我的责任和目标。
“早前侯爷是没听清楚怎么的,我如何选择,我要走什么路,与侯爷何干?我的安危我自己会权衡,我知道怎么寻求庇佑,知道怎么能让自己最大限度地安全,我应该也没有失去理智要往明知道危险的地方去。”
楼千吟不再言语。
姜寐平了平心绪,又道:“只要侯爷莫纠缠,我便一切都好,真的。”
说完,姜寐转身要走,楼千吟却是固执得握住她手腕不让她走。
她手腕上有一道从前留下的疤痕,一直都在,他一摸就能摸得到。可是他却摸不到另一样东西了,他轻声问:“那条红绳呢?”
他记得她是戴这只手的,下午在铺子里拉她的时候就发现不见了。
不等姜寐回答,楼千吟又道:“我以前不太懂,因为甚少听曲子,一天里很多时间都是待在药阁里,所以以前你弹给我听的那些曲子,我只是觉得好听,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也是到了这里以后,偶然遇到一个弹曲子的,是她告诉我,那些曲子都是表达爱意的。我也不明白,既然爱着我,为什么却和别人……”
敖辛在帐外听得着急,他终于开了口问,可是却又停下了。
敖辛心里也明白,今晚周叙没有回来,不是最好的时机。还是要等周叙在的时候,他把话说出来,才能得到答案。
姜寐抽回了手,亦轻声回他道:“以前的时候,我是爱着侯爷,想与侯爷一直在一起。可也是侯爷亲口告诉我,证明我的所有念头都是妄想。那场婚姻本也是彼此配合着过日子罢了,就我当真了,最后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可笑下场。”
她道:“我可以不要自尊,可以不心怀哀怨,我也可以不再纠缠,可是我总得要活下去吧,总得要重新树立目标,重新找到努力的方向和意义吧,不然怎么办呢,难道我要在原地把自己困死吗?”
楼千吟神情有些苍然,道:“可事实是,并不是你一个人当真了。”